容喬理解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您以前不是在一樓工作嗎？”

“啊，以前在八樓。”醫生坐回原位，隨口道：“不過那家夥閒得沒事就喜歡爬窗進來討嫌，有次犯了錯，他自己翻窗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把腿摔斷了，我就換到一樓來了。”

容喬：……請問門裝了是做什麼用的？

“好了，回到正題。”醫生說，“現在你對自己的能力已經有了大概的認知，我們就來說說當前的局麵吧。”

他扯過一張空白的紙，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占據紙張大約四分之三的麵積。

他用筆尖點了點圓圈，說：“這是活人的地域，也是普通人認知裡的世界。”

他又將筆尖移向圈外，微微抿唇，神情嚴肅地道：“這裡是界外，屬於靈體的世界，也是世世代代的通靈師不懼犧牲，努力爭奪的領土。”

“在一千多年前，這道界限是不存在的，生者與死者混居在一起。在戰亂的年代，死亡催生了無窮無儘的惡靈，而惡靈能夠影響人的意識，使人狂躁嗜殺，造就更多死亡，由此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眼看局麵越來越壞，活人數量不足千萬，而惡靈不斷壯大，當時的通靈師們聚集起來，獻祭自己構建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醫生抬手指了指上方，神情肅穆地說：“陣法名為九曜，因陣法形成時九日當空的奇景而得名。它是當初那一代幾乎所有通靈師，以及之後千餘年無數通靈師主動獻祭自己所構建，至今仍存在於天空之上。雖然我們的肉眼無法看到，但陣法的力量時刻在庇佑我們。”

“九曜大陣壓製和驅逐靈體，將其轉移到界外之地，維護界內的安寧。但陣法籠罩的地域過於龐大，注定它無法做到天衣無縫，所以界內時常會有遺漏的靈體存在，需要通靈師組織時常巡查清理。”

“而界外之地積聚了太多靈體，靈體之間相互吞噬會使其壯大。目前我們將靈體劃分為五個等級，遊魂、怨靈、惡靈、凶靈與邪靈，一旦其進化成邪靈，就有了號令所有靈體的能力，很可能召集靈體衝擊打針，或者尋找大陣漏洞闖入界內殺人。為此，通靈師組織不但要時刻派人駐守邊界，還要經常深入界外之地清掃惡靈。”

醫生正色道：“對抗靈體，守護人類，這是所有通靈師的使命。如果踏上這條路，必定會伴隨著數不儘的犧牲，而且無法再後退，更沒有放棄可言。你現在剛剛覺醒，還有退路，通靈師官方組織白塔可以將你的靈力封印，讓你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他拿出一張類似名片的卡紙遞給容喬，說：“你回去考慮清楚，是做個通靈師，還是做個普通人。想清楚以後去這上麵的地址，它是白塔在沐陽市的分部，無論你要不要成為通靈師都要在白塔進行登記。”

卡紙底色墨藍，是近乎夜空的顏色，背麵灑滿星光般的白點，其中有八顆格外明亮。卡紙正麵的左側是一座純白高塔的半邊剪影，旁邊是地址與電話號碼。

容喬收起卡片，朝醫生點頭致謝，正準備起身離開，醫生又叫住他。

“還有一件事要囑咐你。”醫生說，“你現在剛剛覺醒，還不會控製自己的靈力，周身逸散的純淨靈力很容易吸引靈體。所以最近不要亂跑，儘快想清楚後可以打電話告知白塔工作人員，讓他們派人去接你。”

想想自己一天之內連續被兩隻靈體追著啃的慘狀，容喬頭皮一麻，忙不迭點頭。

醫生走到窗邊敲了敲玻璃，說：“浦英，送小朋友回去！”

窗外傳來浦英相當積極的回應聲。

容喬無語，敢情這位大哥沒走，還在窗底下蹲著呢。

他出了診室，發現謝凱揚斜躺在走廊的椅子上睡著了，身體已經掉下來一半。

這人大概是困極了，容喬叫了幾聲也沒叫醒，索性把人往背上一背，腳步穩健地出了醫院，狀態跟來時的軟趴趴樣天差地彆。

他叫了出租車返回學校，路上在後視鏡看到浦英的身影一閃而過，隨後便找不見蹤影，不過這一路倒是順順當當的，再沒遇上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