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區，八號實驗樓。

玉拂夏熟門熟路地帶著他們晃悠進來，臨進門前還指著牆角的裂痕道：“看到沒有，常斛玉的傑作。”

“八號樓看起來隻有三層左右，比彆的實驗樓都矮了一半，就是因為兩年前常斛玉試驗新武器把樓炸飛，頂上幾層直接掀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學生敢跟他待在同一棟樓做實驗，校方乾脆把八號樓剩下的部分補一補，再加了兩層結界，專門撥給常斛玉一個人搞事情，省得他再禍禍彆人。”

他說話間，三樓又傳出一聲悶響，沒有火光，但氣浪轟碎了整層樓的玻璃，“嘩啦啦”在他們麵前紮了一地。

容喬：“……這位學長做的武器，都這麼危險嗎？”

“倒也不是，純屬他的愛好而已。”玉拂夏解釋道，“這種大範圍的爆炸性武器實戰中很少動用，因為對靈體的傷害還不一定有對現實的破壞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傷及友軍和無辜群眾，所以從來不是通靈師常備武器。”

“通靈師選擇的武器基本是靈力傳導性和儲存型高的，以冷兵器類型為主，還有一些便攜的槍支形態武器。要知道，咱們戰鬥時可是要背著武器追擊和逃跑的，輕便、趁手、攻擊性強為佳，重武器很多時候都可能成為負累。”

但凡是運動範圍大的，都不適用重型武器，倒是定位圍剿時用得上，但還得提前清場才行。

一行人循著聲上了三樓，玉拂夏站在樓梯口，往滿是碎片的走廊探頭探腦。

“瞅啥呢你小子？”一個膚色略深的短發青年站在走廊另一端，眯著眼神色不虞地盯著玉拂夏。

“誒喲，老陸。”玉拂夏似乎鬆了口氣，大大方方走出去，“今天是你在這啊。”

“不然呢？”陸堯語氣不太好，“我警告你個臭小子，離我妹子遠點！”

玉拂夏一副“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的表情：“我瘋了才……”

但陸堯壓根不理他，扭頭就往大門破了個洞的實驗室內走。

玉拂夏：“……”

他扭頭對容喬和牧予庭說：“我懷疑他的腦子是大腸偽裝的。”

容喬：“你…乾什麼了？”

玉拂夏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麼也冤枉我”的表情，“我沒乾嘛！就是他認的義妹，叫鹿鈴的，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二話不說抽我一巴掌的那個。我當時莫名其妙被打了，不得找她要個說法啊，然後被陸堯這個傻缺看到，以為我糾纏他妹妹，又把我打了一頓……”

容喬：“……”

這麼聽起來，確實有夠倒黴的。

“在那嘀嘀咕咕什麼呢，還不過來！”陸堯回頭，朝他們不耐煩地吼道。

實驗室裡也是一片狼藉，唯一一張完好的金屬實驗桌上擺著一尊黝黑的鋼鐵炮管，顯然就是剛剛震碎玻璃的罪魁禍首。

“阿玉？”陸堯喊了一聲，就看到炮管後麵鑽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青年。

“來了？”常斛玉推了推眼鏡，省去了寒暄的流程：“東西呢？”

容喬取下木匣放在實驗桌邊角，打開鎖。

常斛玉托著長弓細細觀摩一會，尤其將金屬弓把上殘存的圖紋認真描繪了好幾遍，才點頭道：“上個世紀的通靈師武器，流金木芯和秘銀作為主材，靈力傳導性和儲存能力都不錯。”

他看了眼刻在末端的名字，問：“這是從銅陵取出來的嗎？”

銅陵這個名詞容喬在通靈百科上看到過，大陸十四州每州都有一座銅陵，用來埋葬通靈師的武器。

但銅陵不僅隻是一個葬地，還是一個龐大的武器庫。因為那裡駐守著許多武器大師，他們會將完全損毀的武器按材質分區儲存，而不完全損毀的則在修複後收進武器庫。

每當有邪靈出世，通靈師麵臨資源危機的時候，武器庫就會被啟封，那些沉寂的武器將傳遞到下一輩手中。

容喬搖搖頭，說：“不，這是我爺爺的遺物。”

常斛玉看了他一眼，說：“弓上的符文是冰凍特質慣用的，你是什麼特質？”

容喬說：“淨化。”

因為淨化特質靈力的特殊性，其他特質的武器也能用，隻是效果要打點折扣罷了。

常斛玉問他：“要不要改造一下？這上麵用的符文已經落後了，功能也比較局限，改一改至少能讓它做到三箭齊發。”

容喬思索片刻，搖搖頭，說：“我要拿它來為爺爺報仇，儘量保持原樣更好。”

“這樣啊……”常斛玉扶了扶眼鏡，點點頭，“我大概了解了。行了，你們走吧，等弄好了我會通知你。”

說完，他抱著木匣子就往裡麵走。

陸堯抬手揪住玉拂夏的衣領，在他的抗議聲中把他扔出門，然後扭頭看向容喬和牧予庭。

容喬趕忙拉著牧予庭離開。

***

“大約在公元300-600年間，大陸天災頻發，戰亂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大陸人口銳減到堪堪千萬。而天災人禍所致的大量死亡，同時也在短時間內催生了無數靈體，靈體對活人意識的負麵影響能力進一步將戰亂擴大，從而形成了惡行循環。”

“為了應對這場災難，當時的通靈師精英們齊聚一堂，根據天地自然運轉的規律創造出了九曜陣。大陣獻祭了老、中、青三代通靈師，庇護範圍僅有湖州的一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