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藤骷髏跑得太快，幾人沒能攔住。

“這個惡靈的靈核是不是有些不一樣？”容喬目力最好，注意到一些細節。

牧予庭點點頭，解釋道：“古籍記載過，以前的惡靈陰氣足夠強盛後，會將自身虛幻的靈體逐漸向實體轉換，如果完全轉換成功，它們就能擁有不遜於凶靈的力量。”

腐藤骷髏已經煉化出了實體骷髏，但還沒有覆蓋血肉，胸腔內藤蔓守護的靈核半虛半實，比尋常靈核堅固。但因為煉化實體的過程中需要固定靈核，無法轉移，也無法虛化隱藏在陰氣中，所以它們的靈核更容易暴露。

武嘉奕皺眉道：“它為什麼能控製結界，因為有實體嗎？”

牧予庭搖頭，說：“不，是陣法。”

“存在時間長的靈體知道一些失傳的知識。”牧予庭說，“譬如羅家人使用的人祭方法，在界內雖有古籍提到，但具體方法已經銷毀，他們的消息來源肯定是界外的惡靈。”

“界外這麼危險的嗎！”鹿鈴有些震驚。

牧予庭沒有安慰她，而是實事求是地說：“界外一直很危險。”

鹿鈴苦惱了沒一會就將這件事拋開，“說這些太早，咱們還不一定能去。差點忘了，小喬，快來幫我把這個孩子送走！”

那團小小的黑影一直跟著他們，在他們與腐藤骷髏戰鬥時便藏在角落裡，不動聲色地吸收戰鬥中逸散的陰氣，原本虛弱到快要消散的身體凝實了很多。

容喬掌心亮起瑩瑩微光，輕緩地朝它靠過去。

黑影往後一躲，避開了他的靈力。

“怎麼了？”鹿鈴一愣，有些不解：“你不想走？是有什麼執念沒有完成嗎？”

牧予庭沉吟道：“大概是要報仇吧。”

他被人折磨致死，沒看到仇人遭殃，心底那份恨意便難以消解。

“算了，反正是要去找他們的，就帶著他吧！”鹿鈴無奈地說。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見他們暫時不打算送走自己，靈體靠近了一點，繞著他們飄一圈，而後朝左側的走廊飛去。

容喬微怔，而後招呼其他人：“走，跟著他。”

靈體生前被關在廠房許久，比他們了解這裡的地形，也許能帶他們找到羅家人的位置。

片刻之後，靈體引著他們來到一間狹小的暗室，然後直接鑽入地麵。

武嘉奕在地上摸了摸，挪開一塊沉重的石板，露出一條陰暗潮濕的地道。地道狹窄逼仄，勉強能讓兩個清瘦的成人並肩通過，牆壁和頂部滲著水，時常有爬蟲經過，氣味非常難聞。

地道總長大概四五十米，儘頭同樣是一塊石板蓋住。

靈體從石板探出半個身體，似乎是偵察了一會，很快向他們示意外麵安全。

武嘉奕推開石板，舉著盾牌警惕地走出去。外麵一片漆黑，他們用光四處照了一下，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廠區所在的北郊確實有山，是一座荒蕪的岩山。這個山洞應該是在溶洞的基礎上人為擴建而成，非常隱秘，要是沒有靈體帶路他們很難發現這個地方。

進了溶洞，靈體忽然變得有些躁動起來。

他快速往前飄，發覺幾人沒有跟上，又折回來在他們麵前晃一圈，示意他們快一點。

溶洞四處凹凸不平，光線又暗，幾人不得不注意著腳下。

沒過多久，幾人看到兩側石壁被開鑿出了石室，外麵裝著鐵柵欄，部分石室裡還有些生活過的痕跡。因為溶洞內條件簡陋，這些地方散發著一些意味，隱隱還有血腥味從遠處飄來。

鹿鈴小聲道：“這裡…該不會就是他們關孩子的地方吧！”

眾人沉默。

前麵經過的幾個石室都空了，到第五個時，他們終於在角落看到一個蜷縮著的瘦小身影。

黑影飄過去，繞著昏迷的小孩焦急亂轉。但他已經死了，普通人看不懂靈體，更無法接收到他的焦急。

鹿鈴舉起槍就要崩掉鐵門上的鎖，但被容喬摁住。

“乾嘛？”鹿鈴不解，“不救他嗎？”

容喬示意她安靜下來仔細聽。

遠遠的，有哀嚎哭泣聲混在血腥味裡，在黑暗深處緩緩飄來。

鹿鈴神色一冷，“有人在這裡？!”

“應該是羅家人。”容喬冷靜地說，“先把他們解決了，再過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