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 居家好男人,做飯不放鹽。……(2 / 2)

和boss通感的下場 綏流 6010 字 10個月前

他想了想,走出去,把門掩上,打算讓秦子鸚換衣服。可還沒等他反手推門,一道灰影飛速從他腳邊竄了進去。

“哇,是小狗狗!”秦子鸚驚喜地喊出聲,“你終於撿好東西回來了。”

“汪汪!”

秦予義一回頭,隻見機甲助手頂著個狗臉撲在秦子鸚懷裡蹭。那玩意兒的輪子踩在被麵上,粉底白花被麵上留了四條清晰的泥痕。

秦予義:“。”

他昨晚忘記給那機械狗擦輪子了。

十分鐘不到,秦子鸚收拾完自己,口裡嚷著上學來不及了,抓起桌上兩片夾雞蛋的麵包就往屋外衝。

機甲助手充滿電,精神百倍,正蹲在玄關歡快地搖它那根天線尾巴。

秦子鸚甩掉拖鞋,趁著彎腰換鞋的空檔,一把撈起機甲助手。

“咱給它起個名字吧,我第一次養狗。”

“隨便。”秦予義正在秦子鸚臥室拆她臟了的被套,一聽秦子鸚的話,擔心兒童教育做不到位,給人孩子造成認知偏差,又補了一句。

“這不是真狗。”

“我知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阿麗老師給我們放過活體寵物照片。”

“不過就算是機械的也挺稀罕。”秦子鸚樂得臉上開花,“我今天要帶它去學校,給那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看看。”

臥室裡浮塵亂飛,秦予義憋著氣沒說話。他獨自跟被套搏鬥了半天,都沒把被芯和被套扯開。

這一刻,他甚至在懷疑秦子鸚是什麼鈦合金鑽頭轉世,睡個覺都能把被套裡的被芯扭成一股麻花。

等他好不容易抱著要洗的一坨布料走出臥室,秦子鸚已經抓著早餐夾著狗,砰一聲響,毛毛躁躁關了防盜門。

門口動靜響了沒兩步,又響起抱怨。

聽上去,像是秦子鸚咬了一大口早餐,嚼了兩下不滿意,聲音含糊。

“又不放鹽啊!”

路過廚房門口,看見台麵上的空鹽罐,才想起來忘記買鹽的秦予義:“……”

離八點還有四十多分鐘,出門還早,他決定把被套先洗了。

鑽進狹小的衛生間,他從盥洗池底下撈了個大盆,再拽過一根軟管,往裡麵灌著冷水。

他蹲在盆旁邊,看水嘩嘩從管口衝出來,盆裡水位漸漸上漲。

冷水自帶的寒氣在從盆裡往上冒,撲在秦予義的臉上,涼得他兩邊顴骨有點發冷。

這時,他左腕上的通訊手環響了。他擰上水龍頭,看了一眼來訊人,接通,順手將浮起的被套往水裡按了按。

那邊背景聲很吵,他已經聽習慣了。

“老黎。”

叫了一聲對麵人的名字,對方為了蓋過背景音,扯著嗓門大喊:

“你清理師資格證沒下來,光有通知書不行,人家要的是畢業生,最起碼還得有機甲駕駛證。不過,這年頭誰還考機甲啊,那玩意兒早淘汰了。”

“我知道了。”秦予義手上沒閒著,就著洗衣液,逮著臟汙的地方一頓猛搓。

老黎還沒說完,他是中間人,跟秦予義很熟,這幾年沒少給他介紹活。

“上次說那事你到底乾不乾?就那個,種夢公司的,商覺。”通訊那頭,老黎似乎抽了口煙,彈了彈煙灰,補充道,“給個準信兒。”

“不要。”秦予義搓著沾了泥巴的被角,“麻煩。”

“嘶——”老黎又吸了口,聲音裡的惋惜藏都藏不住,“他太大方了,你真不再考慮考慮?要不是他點名要年輕的,都沒你什麼事,我早上了。”

“你偽造個年齡還來得及,反正你有門路。”

老黎嗤笑一聲:“在種夢公司麵前搞這個,就是在關公麵前舞大刀,自尋死路。”

秦予義沒說話,埋頭洗被單。

老黎那邊還在忽悠他接下通感委托:“說實話,你一男人,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跟人連通感又不是跟人領結婚證,乾嗎扭扭捏捏放不開?你想想,這連通感又妨礙不著手腳上的動作,說白了就當個線上兼|職,根本占用不了你多少時間。而且估計人家老板也是第一回找這種委托,根本不了解行情,一出手就是三千通用幣,不是按月啊,是計時,一個小時三千!”

“你不是缺錢嗎?”老黎誇張地吸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秦予義靜默了會兒。

一個小時三千通用幣,比他一天打工加起來的日結都要高三倍。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他乾咽了一口,手下洗被單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我一會兒還得去爬手腳架砌牆,一直到十二點才會吃飯。中午休息時間,我要乾臨時維修,一點半回工地,下午五點騎車送同城。晚上八點得在查萊特夫人的超市卸貨,必須準時,一分鐘都不能耽擱。九點半,去楊氏砂鍋兼職炒飯,今晚十一點,得抽空跑腿替房東去收個房租。”

陳述完今天的行程,他頓了下:

“如果我接了他的委托,連接了通感,人家大老板整天跟著我打工,這合適嗎?”

“嘶——”老黎吸了口涼氣,“我覺得不成。”

“不成,不成不成……”老黎那邊一連說了好幾個否定詞,“你好歹有點追求行嗎?馬上都是大學生了,比這下城區的人高精尖了幾百倍,還做那低端業務,這不純屬浪費你的才能嗎?”

“你要是接下委托,直接讓老板規劃你的行程,沒準還能給你機會進種夢公司工作呢。”老黎給他畫著大餅,“這以後,直接人生贏家,一步到位!”

秦予義擰乾被套,站起來,對折兩下,抖展。

他有些不經意地問道:“這委托是麵向全社會公開發起的?”

老黎一愣,沒反應過來秦予義問這話的意思,如實地回:“對啊。”

“到今天已經過了一周?”

“是啊。”。

秦予義走到陽台,把被單搭在衣架上,拽平,洗乾淨的被套看不出一絲褶皺。

他將字咬得極為緩慢,輕聲問道:“如果這活兒真那麼好,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人接呢?”

老黎那邊沉默了片刻,一拍大腿,喃喃複述道:

“是啊……怎麼就沒人呢?”

成功把老黎的注意力帶跑偏,秦予義看了眼時間,按掉通訊手環。

“不聊了,走了。”

臨了出門,他提上門邊的隨身大包,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雖然是租的房子,麵積不大,年頭也久,粉刷的牆麵微微發黃。但窗外亮堂的白光照進屋內,客廳的牆上貼著幾幅秦子鸚的蠟筆畫,玻璃茶幾麵擱著幾支沒收回去筆尖的按動筆,家裡還有些許洗衣液乾淨的清香。

他轉身出門,垂眼看見手環,那條和老黎的通訊記錄,還在狹窄的屏幕上置著頂。

商覺那事報酬豐厚,硬說他不感興趣肯定是騙人的。

但是……

他回想著老黎口中的那句話——

接下委托後,他得讓對方規劃自己的行程。

秦予義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徹底斷掉了接下委托的想法。

他現在做的事打的工,都是自己決定的,主導權在他的手中。

他沒有必要為了錢,讓彆人控製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