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審訊 文學家與畫。(1 / 2)

和boss通感的下場 綏流 4112 字 10個月前

有人看那道血影還在安保室裡麵,大著膽子上去鎖門,不料那影子居然能在任何一個平麵移動,它慢慢從牆上,順著安保室旁邊的玻璃,移動到了門上。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它緩緩地,像是一張牆上滑落的海報,平鋪在了地上。

一落到地,那血影刹那間揮動纖細綿軟的四肢,在地上沿著直線慢慢爬行起來,它的目標正是這群擁擠圍觀的學生們。

刹那間,眾人作鳥獸散般向後逃竄,一些脾氣炸的甚至直接爆出了粗口。

“它要爬過來了!媽的,陰魂不散!”

“被它碰到會怎樣?和它變成一樣的怪物嗎!?”

“該死,剛才是哪個傻逼叫出聲的!”

“清理師怎麼還不來!這個夢閾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回大廳。”顏憶和王浩昌居然同時開口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見驚訝的神情,顏憶謹慎地看了一眼王浩昌身後的其他四人,閉上了嘴,示意王浩昌繼續說。

王浩昌推了下眼鏡,察覺到顏憶和他們五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知道顏憶是想試探他們的水平,倒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他的觀察。

“這個影子似乎隻能沿著平麵移動,要是做點什麼,或許可以讓他一直困下去。”

王浩昌慢慢向後退著步子,那在地上緩慢爬行的血影似乎也能聽見他的話。血影爬行的動作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接著更賣力地揮舞起四肢,但它前行的速度並沒有增加多少。

“沒錯,打開思路,我們隻需要找到一些紙,把它拚成一個大型紙帶,隻有一個麵,像莫比烏斯環那樣。讓血影爬上去,它就隻能沿著環不斷爬行。”顏憶已經指揮學生們向大廳西側走去。“那邊是服務台,應該有打印紙,你們快去。”

剛才罵臟話的是一個渾身上下穿著奢侈品的平頭,他一聽,撓了撓頭,瞬間對血影放鬆了警惕,不屑地撇嘴:“靠,這樣說,這東西根本就沒威脅,不過是個唬人玩意。”

接著他再看那血影,嘴角挑起一個輕蔑的笑。

秦予義沒有管這邊的騷動,他轉身向大廳中央走去,開始觀察起來。

圖書館大廳中央是一片很空曠的區域,隻有一個半身銅像,占據絕佳觀賞位,所有從圖書館大門進來的人,都會第一時間向這銅像投去注目禮。

銅像上方還有頂燈,銅像是個光頭,臉又是個和藹老頭臉,被全方位環繞的頂燈照了個鋥光瓦亮,慈光普照。

除此之外,銅像造型算得上極有辨識度,他嘴邊叼著根長條物,不是煙,而是隻長杆水筆。

無他,隻因這人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文學家,筆名馬人古牛,十年前以寫合並戰役為原型的小說而出名,水筆是他標誌物,表示他不碰科技產品,幾年如一日地堅持純手寫。

這人原本隻不過是個三流小說家,誰知道吃了一波合並戰役的紅利,以機甲駕駛員們為原型一口氣寫了十冊情愛小說,極其香豔,量大管飽,直接一躍成為最暢銷作家,洛陽紙貴,一夕之間躋身上流。

但這馬人古牛卻不滿足於自己暢銷作家的名頭,他有個抱負,就是擠進文學史,當個“記錄在冊”的文學家。

他稱自己開創了一門新的文學流派,難聽點叫杜撰死人博眼球,好聽點叫半虛構文學。

可文學圈根本不買他賬,不帶他玩兒,他沒辦法,隻能打算自己努努力,轉型當個純文學家。

可這人文學造詣實在不怎麼地,從通俗作品轉向嚴肅文學後,寫得狗屁不通,口碑一滑再滑三滑直接泄氣,隻好乾起老本行。

那些自詡文學家的人有自己的小圈子,本就不待見這走暢銷路子發大財吃紅利的作者,聯係批評家們抱團排擠他。

三年前冒出來個某大學教授,以他的筆名,寫了首極低俗的打油詩:

都說馬古人牛,糟糠橫吃不夠,編排死人發財,歸來仍是下流。

雖然人家教授總結得也沒錯,可這馬人古牛本就年事已高,一見這指名道姓的詩,當場氣得心梗。搶救了一晚上,還是沒挺過來。

可是外界沒想到,這馬人古牛死後,倒是一點沒貪,把自己所有資產卻都捐贈了給了西B區的各學校,無論什麼年級,什麼地方的學校,都受到了這暢銷大作家的饋贈。

一時間各學校以馬人古牛捐贈命名的校園設施如雨後春筍般建了起來。

什麼馬人古牛教學樓、馬人古牛圖書館、馬人古牛實驗室……秦予義他妹上的公益小學也有馬人古牛小禮堂,統共四十來平米,銅像就擺在發言台旁邊。校長上台講話都得往鞋底多墊幾公分,深怕自己比銅像矮,後排小學生個矮看不見,還以為校長沒到,是銅像在說話。

待到馬人古牛死去三年後,他千金散儘的福報才姍姍來遲。

如此重視教育的大慈善家,說出去隻是個暢銷作家,太寒磣。所以馬人古牛每一座銅像前麵的生平,筆名前的頭銜都是文學家。

也算得償所願。

秦予義在這銅像前麵駐足了一會兒,仔仔細細把它前麵的生平介紹看完。

或許是收了錢,上麵寫得倒介紹是比這大作家的本人生平正經得多。

秦予義一開始還覺得挺有意思,但後來他又倒回去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合並戰役”四字上。

忽然感到太陽穴一刺,鬼使神差抬頭看去。

隻見那銅像老頭眼睛張開一條縫,眼珠向左瞥去。

秦予義默了一會,低頭,再抬頭,那老頭的眼珠這回又在右邊了。

秦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