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兩人談著談著,總還是要談論這些,來來去去不過是良仁喜歡他,他不能喜歡良仁,良仁對他的好,他不能接,良仁想要的,他不能給。
良仁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毫無顧慮。但他滿身泥濘,延口殘喘。他們不一樣。
“我知道啊,我說了,我不要你給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你還,你隻要心安理得的把這些都收下就好,為什麼不行?”良仁勸說。
年未星堅決道:“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我得還。”
良仁隻得退讓一步:“我不要你的錢。”
“那你覺得我能給你什麼?”年未星問。
他沒有問你想要什麼,而是不明不白的問了句,你覺得我能給你什麼。
他想不出來,他覺得自己能給的太少了。
在曾經的兩段感情中,他也鮮少付出什麼,無非是不走心的資源、房子、車,走心一點兒的也不過是一起看電影、吃飯、逛街,像普通人談戀愛那樣牽手,親吻,可是情感是不可控的,索求和給予情感是非常不切實際的。
錢最實際,錢能做一切想做的事。
他不知道良仁除了他以外喜歡什麼,他也不知道怎麼把一個公司搞破產然後收購下來送給良仁,但他可以把這筆錢給良仁,不管他拿著錢去買房產,去搞投資,還是花在其他地方,都可以。
良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隻好放棄了,說:“那就先欠著。”
年未星應了:“好,欠著。”
他從劇本後麵的空白頁撕下一張來,對折了,拿了筆在上麵寫。
借款人年未星,於二零二零年二月二十九日,向出借人良仁,借款電影《荒原》、恐怖類綜藝(名字未定)全部片酬,及撤熱搜、投資的資金,借款期限……
他抬起頭,問:“什麼時候還?”
良仁說:“一年。”
借款期限十二個月,於二零二一年二月二十九日歸還。出借人良仁可指定其他償還方式。如到期當天仍未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將轉換成人民幣全數打在借款人良仁的賬戶中。
欠條寫了兩份,簽好名字,自己一份,對方一份,年未星把紙條揣進自己衣兜裡,這才踏實了。
他鬆了一口氣,說:“不要再給我塞資源,也不要再幫我撤熱搜或者是給我上的節目投資,更不要再提想幫我買門麵房讓我開店,聽到沒有?不然類似於這樣的欠條會越來越多。”
良仁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也把欠條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年未星的字,真的很好看。
彆人都是聽著喜歡的人叫自己名字聽的耳根發軟,他是看著年未星寫下自己的名字看得兩眼發直。還順便拿到了簽名,這欠條打的,太值了。
他其實是想說更久一點的,三年五年,時間拖得越長,他和他之間的牽絆也就越久。
接過欠條的那一瞬間他也在想,年未星欠他點兒什麼也挺好的,這樣他就能時刻把自己惦記著,不管乾什麼都會想著還欠著一筆錢沒還,也就會想起他。
但是如果他過分了,這人一定能想儘各種辦法還了,然後躲得遠遠兒的。
彆人都是唯恐自己得到的少,儘可能的榨乾他人的價值豐盈自己,年未星卻是怕自己得的多,但凡一點兒都要大張旗鼓的還。他就是受不了彆人對他好,彆人可以欠他,他不願意欠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