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帝鄉 來者不善(1 / 2)

竹相一賦 莫問皇後 4805 字 10個月前

眾人一聽黎王世子的名號,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個個麵麵相覷,沒人敢抬頭說話,原本還喧鬨不止的布坊,霎時像個大冰窖似的,又冷又靜,讓這八月天都有了幾分寒意。

跪在前麵的老婦是這染布坊的坊主,是見過些世麵的,隻見這老婦笑著抬頭,滿臉都是奉承之意,拉長了音調道:“哎呦!世子殿下,您能駕臨此處,真是讓鄙處蓬—碧—生輝啊!”

長孫卿奕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並不理睬,也沒有讓眾人起身,轉頭對那侍衛說道:“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侍衛抱手答道:“客玄大人已經領人去捉拿那人了。”

長孫卿奕不語,表情凝重,雙眉緊湊,眼神淩厲的一直盯著墨清看。

因為這個人,從始至終一直都坐在地上,壓根沒有正眼去看長孫卿奕。

“我看你方才勒馬救人,不乏有英勇之氣,隻是不知,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長孫卿奕試探性的問道,因為眼前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弱了。

墨清這才抬頭看向長孫卿奕,隻一眼,便覺此人深不可測,因為那雙眼睛,沉靜而又冷酷,讓人一點也看不透。

墨清最不願牽扯到的就是皇家人,皇室的爭奪往往太過於陰險,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會有人在乎自己的性命,而好好活下去,正是墨清所求的。

墨清並不知道長孫卿奕心中所想,大概是自己沒有向他行禮,便起身道:“拜見世子,在下並無什麼武功,不過略施小計。”

長孫卿奕聽了,覺得這答複出乎意料,自是不信,說道:“哦?那真是有些可惜了。”

墨清淡然道:“在下不過草莽夫子,無甚可惜,並非所有人都如殿下這般極品。”

“大膽!你竟敢對世子無禮,來人,把他拿下。”一旁侍衛怒道,一邊又欲拔劍。

坊內眾人皆低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住手。”長孫卿奕麵不改色,又抬手示意侍衛退下,而後向前兩步,貼近墨清,雙眼凝視著他,輕聲問道:“此話何意?”

墨清被長孫卿奕這樣盯著,心中自然覺得發冷,哪怕自己什麼都沒有做。

此刻墨清隻要有半點心虛,必定躲不過長孫卿奕的眼睛,索性墨清定睛看著長孫卿奕,慢慢說道:“世子英名,何人不知?”

話音一落,長孫卿奕的表情也由沉重轉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罷了,你既不願多說,我也不問你什麼。”

隨後長孫卿奕讓眾人起身,又命人將人群疏散了。

墨清也離開了染布坊,準備返回去尋白雲飛,走了一會兒,遠遠看見前麵牆角蹲著一個人,仔細一看,這竟是方才險些被烈馬所撞的那個。

這個小姑娘渾身臟兮兮的,衣服也破舊不堪,臉上還有著淚痕。

墨清見到她,便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聞言,身體便開始發抖,止不住的哭道:“我…我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我現在沒有家可以回了。”

墨清疑惑道:“發生什麼了?”

心中又揣摩著:這小姑娘看著也有十一二三,若說是忘了回家的路,怕也不太可能,莫非她是被叫花子所賣了。

小姑娘嗚咽著說道:“我…我不知道這是哪裡。”

真如此嗎?墨清心中暗歎。

“我本是靖州人,可靖州連年乾旱,家裡滴米不剩,隻靠著我爹做苦力來換些吃食,誰料幾個月前鄉裡又遭了悍匪,我爹娘帶著幼弟逃命去了,竟將我賣給了彆人。”

小姑娘哭訴著,滿臉無措。

墨清也有些悲哀,就算如今國家富庶,卻也讓人淪落到販賣子女,可見,這些官員有多失職。

怎的這父母都是這般重男輕女,竟願毀了女兒的一生。

墨清安慰她道:“先不要哭了,想來你流落異鄉,這一路奔波,必定受了不少累,你若信得過我,我帶你去吃個飽飯,到時再給你尋一個歸宿。”

小姑娘無親無故,也沒得選擇,她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跟著墨清回歸興齋了。

……

“世子,您向來愛護百姓,可如今,您看看這些人的樣子,一個個諂媚討好,低聲下氣,懼怕您至此。”

侍衛晚泥忿道。

長孫卿奕蹲下,撫摸著那匹黑棕烈馬。

“你若見到當今皇上,你可會懼怕?”

晚泥有些發愧,“世子,你就彆調侃我了,龍顏聖威,怎會與這一樣?”

長孫卿奕反問道:“又有何不一樣?”

晚泥忙道:“哎,世子,這可不能亂說。”

一旁侍衛晚泊插嘴道:“你可快閉嘴吧,我看瞎說的是你才對。”

“哎,不是,你們怎麼都擱這說我,我說錯了嗎?”晚泥有些不忿道。

長孫卿奕不語,依舊觀詳著這馬,這麼長時間了,這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但卻一直有著氣息。

方才墨清的確未出手傷這馬,長孫卿奕也沒有感受到墨清的一絲內力。

那就一定是在馬身上做了手腳,果然,順著馬的脖頸摸去,長孫卿奕看到一點針尖,針尖露在血肉外不足兩厘。

好手法!長孫卿奕心裡暗歎,一根針便能製住這樣的一匹瘋馬,一邊又用力將針拔了出來。

這針足有五寸長,卻深入到不剩兩厘,想來墨清是留了手,否則,此馬必死無疑。

晚泊滿臉沉悶,沒有心思和晚泥說個不停,他餘光一掃,看見長孫卿奕手裡拿著一根長針,目光一下凝聚,忙探身查看。

“原來是這樣,我剛就看那個人不對勁,他說不會武功,卻又能製住這馬,原來靠的是這個手段。”晚泥有些激動道。

“不管怎樣,畢竟是他出手相救。”長孫卿奕道。

晚泥喃喃自語道:“也對,若世子出手,這馬估計得沒命,到時候坊間又該說世子血染烈馬,咦,想想便有那味了。”

晚泊皺眉,問道:“嘀咕什麼呢?”

長孫卿奕心中有所猜疑,這馬,有可能是那家人的。

“客玄那邊什麼情況了?”長孫卿奕問道。

晚泊道:“回世子,應該快回來了。”

長孫卿奕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離開了這裡,向歸興齋而去了。

人們稀稀疏疏的散開了,那些喜愛看熱鬨的人,在知道了戲的結果之後,也搖搖頭揮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