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鎮淺記 有人說走過北國的……(2 / 2)

紅塵煙雨 雲小楓 2714 字 10個月前

終奈她不過,在一家專營民國風服飾的店裡各選了一套服裝請人攝了影。許是知道我囊中羞澀,儘管很是喜歡那件穿上很是動人的淺月碎錦旗袍,拍照過後女友卻故意推說不合身,拉我離開了小店,現在想來也頗為遺憾。

也不知走了多少小道,我們不覺間來到了觀前街17號的茅盾故居,這是一幢麵寬四間,前後兩進,中隔狹長小天井的兩層木構架清代普通民居。看到文字介紹才知這裡曾是茅盾先生的祖居,先生就是在此度過了童年時光,臨街的樓房原先分為臥室、書房、會客廳幾大部分,穿過天井是一大約半畝左右的小園,園中有平房三間,上世紀30年代末期,先生用自己稿費親手設計翻造為書齋,前後統排玻璃窗,板條灰幔平頂,木質地板,略帶些許日本民居風格,後經當地政府的修繕與維護,又將與故居一牆之隔先生曾就讀的立誌書院複原重建,撥歸故居管理,現在已頗具規模。

如今的故居共分為陳列廳、辦公室幾大部分,通過展出先生大量而珍貴的照片、作品手稿、原版書刊、題字、信件及部分遺物,係統地介紹了先生一生的革命與文學活動,然而我們並未多做停留,想是覺得裡麵過於清冷的緣故吧。

聽人說來至烏鎮,倘若不搖隻小船,近距離地接觸一下她的水是體會不到她最深處的神韻的,於是我們略作休息,便租了條小船向她最深處去了。

烏鎮的水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綠,綠的那麼青翠、那麼淨,兩岸依岸而建的青瓦白牆的房子、岸旁的老榕樹、跨岸而過的石拱橋以及我們的身影全都清晰地倒映在水裡,靜靜的,似是已與水中的水草融為一處,如夢又如幻,使人不忍輕易觸碰,木櫓輕搖,又瞬間打碎了影與夢,然而無須輕歎,小船輕穿,留下身後的那一抹水鄉華影,不也正成了彆人眼中的一道景嗎?在一處拱橋旁停下,濕濕的青苔掩下了橋上本就模糊的石刻,然而卻又不覺滄桑,反倒有那麼一縷清新。

“快看,那兒有古塔,好漂亮!”女友興奮地喊道,隻見不遠處一座梭形的七級閣式古塔正靜靜地聳立於藍天下,塔旁碧水環繞,繁花正茂,顯得極是古樸典雅,從彆人口中才知是烏鎮最高的建築—白蓮塔,想來登高遠眺,定然美不勝收。塔下廣場的香爐煙香渺渺,不時有信徒虔誠跪拜,極是熱鬨,與之前茅盾故居的冷寂分為兩極,想來當下的人們更願將精神寄托於虛無的宗教而非漸已冷卻的文字吧。

不覺間夕陽漸沉,傳來一陣甴遠及近的搖櫓聲,卻是結伴的漁人收網而歸,不知怎麼我的心驀的一動,向人群看去,卻並未見到早晨樓下那抹柔柔的影,我的心竟有些許失落起來。正在這時,遠方卻傳來一陣飄渺的少女歌聲,那是獨有的吳鄉儂語才能哼出的味道,雖聽不甚分明,卻極其動聽。聲音漸近,我終看出哼曲人的模樣,卻是一群甜美的少女嬉笑著搖櫓乘船而來,人群正中驀地閃現出那抹熟悉的少女身影,許是認出了站在拱橋上的我們,伊向我們莞爾一笑,繼而嬌羞地半拿起還沾著水珠的荷葉掩起了麵來。小船漸遙,唯留下一抹淺淺的槳痕與夕陽的殘影沉於水波深處,我的腦海突地想起《西洲曲》裡的句子: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而那晚,那群少女便成了穿越時光的采蓮人。

古老的小橋、夢幻的流水、閃爍的燈光、浮動的塔影……我朦朦朧朧地臆想著,放佛真能感觸那穿越千年的時光與文明。

“走吧,起風了。”女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輕輕地說道,我這才覺已然夜幕沉沉了,隻是我那如水般易碎的夢才剛剛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