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星光之下的序曲 “這幾個月請多多……(1 / 2)

指尖在琴鍵上劃過,藏在樂譜中的旋律便從雙手中如流水般,透過那厚重的樂器傾瀉而出,回蕩在禮堂中。

琴聲訴說著求而不得者的一生,時而高亢,振奮著呼號著要奉獻所有,如癡如醉地表達自我,他追逐著晨星,不知疲倦地奔跑著,仿佛隻要這樣就能和他的光更近一些。音調回轉,星光淹沒於黑夜,樂音沉下去,每一下低沉的敲擊都衝撞著那顆因為脆弱而震顫的心臟,迄今為止的付出都是無意義的嗎?漫無止境的追逐隻不過在自我滿足罷了,趨於低沉的重音將聆聽者的思緒牽引到了幽深的湖底。

會有轉機嗎?正當旋律驟然停歇,所有人都這麼想著。

輕輕地,一小節清脆的,晨曦般的音符冉冉升起。

他找到了,他找到了。

他的價值並不在於那名少女,即使這個國家已經陷入革命的陰霾,他也還有能做的事。斷頭台猶如飲血的瑪麗朝他笑著,他卻從中看到了光明。樂音在粗聽之下是疾風驟雨,然而在內裡卻暗含舒緩解脫的韻律,他向死亡的終點走去,到達的卻是自我救贖的高處。

一曲終了。

當雙手離開琴鍵,腳尖鬆開踏板,奏者仍然沉浸在樂曲的尾韻之中。觀眾席中的掌聲如同翻湧的潮水一般,一陣蓋過一陣,中間夾雜著幾聲歡呼,略顯亢奮的聲調很快就淹沒在了更加壯闊的聲勢中。

灶門炭治郎這才從琴凳上站起來,長時間的演奏之後,禮服的衣袖和領結都有些淩亂了,額角也滲出了薄薄一層汗水。他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所有的聚光燈都集中在這名年輕的演奏家身上,他於是慢慢地,優雅地,向那些和他一同度過這段時光的人們行了一個謝幕禮。

從後台出來,炭治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在看到來人時,他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卻不由得緊繃起來。

“麟瀧老師。”

看到炭治郎的模樣,鱗瀧左近次忍著笑,“炭治郎,彆那麼緊張,這不是發揮得很好嗎!喲,還有花。”

看了看懷裡的捧花,炭治郎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有一位觀眾……”

從舞台上下來,剛要進入走道的時候,一名少女捧著一束花急急忙忙地跑到他的麵前,把捧花塞到炭治郎懷裡,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少女就不見了身影。

“這也是常有的事,之前也有一個人,每次演奏完都有一群人爭先恐後的給他送花呢,隻不過他永遠冷著一副麵孔,無論是誰的花都不大願意收。”

是哪位前輩嗎?炭治郎升起了幾分好奇心,能受到如此的愛戴必然技術高超,不過把所有的捧花都拒之門外也……

“作為畢業生,你發揮得很出色。”鱗瀧左近次沒有給炭治郎發問的機會,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畢業之後有打算了嗎?申請學校?還是加入樂團?”

有關去向的問題淹沒了炭治郎的好奇,在這之前他隻是一門心思的準備畢業演奏會,卻全然沒有考慮過在這之後的道路。

“我還沒有決定……”炭治郎低聲說道。

一張金邊的寶藍色邀請函在炭治郎眼前閃過。

炭治郎猛地抬眼,視線牢牢地黏在那張精致的信封上。

“既然還沒有目標,要不要試試這個?” 鱗瀧左近次的語調中透著幾分得意,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學生。

炭治郎認得這張邀請函,那是業內一個頗有含金量的比賽,曆年來有資格參加的都是有數年演奏經驗的樂手,能夠參賽的在校生寥寥無幾,除了被評委組提名之外,就隻有由資深的演奏家推免這一條路徑。

鱗瀧左近次是教授,因此每年都有幾個推免名額,以往這樣的機會通常是交由他手下的研究生或是從彆的音樂會上挖掘的富有潛力的新人的,這次卻……

炭治郎覺得自己剛從演出中平複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他想參加。

不僅僅是因為比賽的地位和或許能給他帶來的機遇,還因為這是能遇到眾多優秀奏者的舞台,能夠參與其中,和他們同台競技,而不是在電視上看著,光是想想就令人激動不已。

然而,這不僅鋼琴家參加的比賽,而是由一名鋼琴手和小提琴手組合參與的。評委組中也不乏著名樂團中的首席,因此兩者不僅要有精湛的技術,還要有不俗的默契。

雀躍的心情撞上了一塊礁石。

“可是……鱗瀧老師,我沒有熟悉的小提琴手。”他為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