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全是蔚藍色的,沒有夾雜著一點白雲的顏色。
十二三歲的花相景抱著五六歲的花永慕走在江南水鄉桃花開的最旺的地方,道路的兩側全都是粉紅的一片,時不時還會飄落下來幾瓣。
“哥,我想下來自己走。”
花相景將花永慕放在地上,又牽著他的手,怕他走丟了。這一天是他倆少有一起正大光明的出來,因為山寨要接待兩位很重要的客人,好像是江湖裡很有名的兩位,花重台心情還不錯,就放他們倆出來了。
“小慕,你怎麼出來了?客人都要到了,快回去跟我換身衣服,彆給我在這像你哥那樣丟人現眼。”
羅氏提起花永慕就走,白了一眼花相景,又裝作是無意的將他撞倒了。花相景已經習慣了,他正要像往常一樣多次倒下又站起來時,一雙修長的手出現在了他麵前;他抬起頭看向那人。
那人的一雙眼睛好美,內眼角下垂,眼尾上挑眼尾的下方,一顆淚痣更是修飾的極佳,一隻耳朵上帶著苗銀大耳環,一身苗族中青苗的打扮,美的妖豔;那人的旁邊站著一個苗族中黑苗打扮的人,似是那人的長輩。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花相景拉著那人的手站了起來,他看著這麼好看的人,都忘記了拍身上的灰,那人伸出手幫他拍著身上的灰,花相景的心緊張的碰碰直跳。
那人又拿出一隻紅豔豔的花,遞到花麵前,“小朋友,送你一朵花;趕快回去吧,你父母會等著急的。”
花相景拿著那一朵花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好香;他還沒聞過這種香味的花,擁有田間泥土的清新,而又不失花的甜香味。
拍給我看向那人,那人的身上應該也有這種味道吧;他想靠近那人,但又怕那人的身份地位一看就很高,因是他不配的,也許有緣的話,以後還會再見到。
亞甲寨裡,花重台同苗王辰喀乾打和吳太啟坐在大堂內。“辰喀乾打,是什麼讓你一個江湖上的大人物來找我們一個四分五裂的小門派的?花某可擔不起。”
迎宗宮其實是一個與苗寨、回春穀並列的,隻是因為當年江湖大部分門派針對迎宗宮,才迫使成了這個樣子,整個亞甲寨就是迎宗第三宮,也是迎宗宮最後的幸存者。花重台這麼一說,就有點像在諷刺苗寨當年為什麼不來幫忙。
“三宮主,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
“辰喀乾打,我知道你很敬愛四宮主,也很尊敬迎宗宮;可事已至此,又如何彌補?”
辰喀乾打想把迎宗宮的人都接回苗寨,但這樣一來有些像是施舍;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吳太啟,吳太啟不是有個妹妹嗎?
“阿法,你先在外麵等著,我有話要單獨與迎宗三宮主說。”
吳太啟一出了大堂,就見到羅氏牽著花永慕走了過來,“娘親,這個哥哥好好看。”
羅氏不知道花重台今天接待的是什麼人,麵前這位少數民族的男子,羅氏沒有見過,她猜想應該是,於是便行了個禮;吳太啟也回了個禮。
“你應就是迎宗三宮主的妾室了,早就聽聞你是賢妻良母,今日一見不僅賢良淑德,還貌美如花。”
羅氏聽得有些怕,吳太啟的長相,本來就像蛇那樣帶毒,讓人慎的慌,聲音也如勾子般。
大堂內的兩人此時已經把事定好了,前幾天有個秀才想把花相景帶到蜀地去念書,花重台還沒給回複,這下可以讓花相景跟著去念幾年書,再將他接回來與苗寨聯姻。
“可否讓令郎出來,我瞧一瞧?”
花重台本想要讓花相景出來給他長長臉,但花相景為什麼偏要這個時候不在。
“這可對不住,犬子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沒關係,我能等。”
花相景在外麵買了一個花瓶,在裡麵裝了水,又將那枝紅花放進去;他很喜歡這枝花。
“少主,老爺有急事讓你回去。”
於是花相景就抱著花走回去,他走得很穩,怕花瓶摔碎。他走到大堂的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吳太啟的手上盤著一隻銀環蛇,雖說是苗疆人,但什麼也沒乾,花相景就好似中了蠱般,停止不前了。
吳太啟抬起眼簾注意到他,那雙眼睛真是勾魂攝魄,花相景移開目光;他不敢看那雙眼睛,怕陷進去,可他永遠也忘不了了。
“爹。”
花相景走進大堂,花重台是不會怎麼罵,也不會怎麼打他的,喊他的話,都是讓他辦一些事。
“朵兒,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苗王辰喀乾打。”
花重台又對著辰喀乾打道:“這位就是犬子,花相景。”
辰喀乾打上下打量了花相景一番,讚歎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呀,三宮主樣貌出眾,沒料三小宮主樣貌更是驚人,像那蓮花寶座上的菩薩。不知武功如何?”
現在這個時候的花相景還不會武功,花重台是怕他傷著,才沒讓他學的。
“這孩子什麼都好,除了武功;他天資愚鈍,學不好。”
辰喀乾打又不是不會武功,他看花相景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孩子很聰明;若這都叫天資愚鈍,那什麼才叫天資聰穎?花相景走出門口的時候,吳太啟仍在那裡站著;他想過去說幾句話,但又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