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的霧氣裡誰也看不清誰,本是可以用來作掩護的,這一點燈,就暴露了位置;“嗖嗖嗖”,萬箭齊發,丁繼忠抓船帆左右擺動,就將射來的箭擋開了一部分;何東興拔出劍,跳到船的圍欄上。
一艘戰船緩緩向這邊使來,這次姚千善穿的一身灰衣,與周圍的霧氣相融為一體,再加上頭上戴著的白紗就猶如觀音菩薩再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泛著灰,手上將繩鏢的一頭纏在敵方的船上,又把繩鏢在手上繞了一圈,用力把船往這邊拉。
何東興正要將繩鏢切斷,姚千善就向他甩出另一條繩鏢,何東興看著迎麵而來的繩鏢一閃躲,繩鏢就隻打中了船身;趙彆時點了一個大炮的火對準前方,“砰”,敵船上就多一個孔洞,丁繼忠命人也陸續點燃大炮。
姚千善手上的繩鏢又繞了一圈,將兩艘船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隨即跳到對方的船上,向船上的人甩出繩鏢;丁繼忠拔出劍一揮,將繩鏢揮開,又向姚千善打出一掌,姚千善騰出一隻手,也打了一掌出去,水麵上刹時驚起三尺高的水柱,滴水珠落下,像是在下雨;姚千善頭發都濕了,可她也顧不上,將敵船拉到還有幾公分就與自己的船撞上時,讓所有人打到敵船上去。
何東興隔著一艘船看著姚千善,正準備過去時,忽得被丁繼忠喊住,“何大人,此女子身手不一般,待我會會她。”
何東興還沒來得及說上話,丁繼忠就持劍去了;霧氣已散去,姚千善那灰藍色的眸子瞧上去多了幾分薄涼感。
她雙手一手拿著一條繩鏢同時向丁繼忠扔去,丁繼忠騰空而起,一揮劍就將其打開,然後翻身向她刺去;姚千善來不及收回繩鏢,就將身上的披帛旋轉著甩向丁繼忠;丁繼忠向後一仰,用劍從下邊刺向她的披帛,姚千善將披帛快速往回收,丁繼忠猛得挑起披帛,用手一把抓住。
姚千善用力將披帛往回拽,披帛被兩人拽得成了一根木棍,都不能彎曲一下;她的手上一鬆,忽得趴在地上,又一站起,抓披帛的手用力將丁繼忠向河裡甩,船的圍欄上就有好幾個小兵在那裡接著。
何東興也來了,將丁繼忠扶起後,拔出劍指向姚千善;披帛重新回到姚千善的肩上,她手裡的繩鏢在袖中等著隨時出擊;何東興橫劍向她揮去,她繩鏢一出,正對劍身,何東興側著劍,用劍刃迎上;姚千善掉轉方向,將繩鏢從兩側甩去,何東興向空中一躍,拿著劍從上而刺下,她身上披著的披帛攔在上方。
丁繼忠提著劍,趁機向她刺去,姚千善正對著何東興,沒注意到這邊,心口處就被刺中了,她在丁繼忠的關節處一打,又打出一傷口處的血頓時止不住的往外滲;她捂著傷口,腿腳不穩,一陣頭暈目眩,趙彆時及時跑來扶著她。
姚千善卻搖搖手,正想要再次出擊,何東興卻道:“我見你是個姑娘,今日也受了傷,若再打,豈不成了我們兩個老爺們兒欺負你。今日就到此為止,改日再戰。”
“你瘋了?”
丁繼忠不明白為什麼何東興連到刀尖的羊都不宰,“好不容易到現在,你就要放走?”
何東興沒去管丁繼忠怎麼說,盯著姚千善顫微微的背影,丁繼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