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霄坐在椅子上,沈亮在一旁為他扇著風;花相景將抓到的人捆綁著帶上來,那人跪在地上,滿臉的憤恨瞪著杜燕霄;杜燕霄對花相景使了個眼色,花相景就去用力扯著那人的衣袊。
“你還敢瞪,小心你的眼睛。”
那人啐了一掙紮但還是被花相景控製著;花相景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匕在那人的咽喉處。
“你們這些江東鼠輩!我今日雖在你們手上,但明日你們定會死在我手上!”
杜燕霄起身走到那人麵前,向花相景擺擺手,讓他放開那人;花相景不放心,便站在那人的後方,一直處於備戰狀態。
“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抬頭掃了杜燕霄一眼,又輕蔑一笑,“你?啍,不就是諸乘夫人和杜博君生的雜種。”
花相景手中的匕首離那人的咽喉又近了些,一用力就會見血,那人不但不怕,還一臉不屑。
“雜種?肖成你能活到今天還不是要感謝我這個雜種。”
“杜燕霄!你雖有一半鮮卑族的血統,但還有一半流的是漢人的血,我也是不會感謝你的。”
在杜燕霄小的時候,就救過還是平民時期的肖成,糧食緊缺;如今又是在糧食方麵遇上。
“肖成,你今日若歸降我,我便會讓你有比如今過得更好。”
“我才不要做南杜的走狗。”
“不是南杜的,是我的。”
除了肖成覺察出不對,還有花相為什麼杜燕霄說的是他而不是南杜?他都是要成皇帝的人,還怕這些做什麼?莫非,杜子璋……若真是,那杜燕霄為什麼不告訴他?花相景越想越不對,杜燕霄應該還瞞了他不止這一件事,也許杜燕霄是不想讓他擔心,這還是可以原諒的,那就暫且放過杜燕霄這一回。
杜燕霄說出那話以後,才反應過來花相景還在這裡,他是不可能聽不出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想圓回來,但見花相景沒有異樣的表情,那就算了,說了顯得做賊心虛。
“肖成,你好好想想吧。我相信你會做出令我滿意的抉擇。”
杜燕霄向兩邊的侍衛揮揮手,將肖成帶了下去,“相景,你現在立刻帶人圍城,速度要快。”
花相景一出擊,徐因慧抱著一個小盒子跑了過來,他以為是給杜燕霄的,便直接略過,他現還有要務在身,耽誤不得。
“漂亮哥哥。”
徐因慧拿著盒子向他追了過去,“這是我一個朋友讓我送給你的。”
花相景聽是聽到了,但腳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哦,你先替我收著,現在要去圍城了。”
淮州的所有城門都被圍住,花相景騎著馬,站在軍隊最前方的中間;城牆上,淮州太守鄒泉也站在一堆士兵中,眼底儘是怒意。
“鄒泉,你若是現在就投投降放我們進城,城裡的百姓也會少遭些罪。”
“我碩大的一個郡自給自足,豈會怕你斷糧?你這也是白費力氣。”
“是不是白費力氣,等時間長了就會接曉。”
“花少俠,你現在已是名聲在外;何必跟著南杜,你來北辛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你若是不想跟著北辛,不如跟著我,讓你日日享受軟香玉榻。”
人總是見著個漂亮的就想逗一逗,花相景冷笑著,抱著芳傾規的手緩緩移到琴弦上,“鄒太守的心意,花某心領了。隻是我不用跟著你,我也能日日享受;以我這樣貌,想跟我睡的人十個淮州也裝不下。你若是想,得排到幾十世以後去了。”
鄒泉被花相景諷刺了一番,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臉上就有一些掛不住了,“花少俠,今日你到底打不打?”
花相景也沒說話,向後邊的人做出一個向前的手勢,成千上萬的人就向前衝了過去;城內也打開大門,放出大片人馬;花相景的指間快速在琴弦上拔動,一曲《廣陵散》,氣勢雄偉,如那千軍萬馬;從琴弦彈出來的火一顆一顆飛出去,似那夜空中劃過的流星。
他的另一隻手時不時的甩出水袖,對上前方而來的人;花瓣火焰滿天下舞,他下馬飛到城牆下抓住繩索往上爬,眼看就快要爬上去了,鄒泉立即命人向下拔油,然後向下扔出一個火把。
“轟”的一聲,整個外城牆都被火焰覆蓋;花相景緩緩的火中走了來,且身上未沾上一點火星,他向身後的火焰一甩水袖,就將所有火給收了。
“花少俠,你這《廣陵散》彈得不錯,要不我將你介紹給北辛樂府?”
花相景將四根琴弦彈出,一下子就擦著鄒泉釘在柱子上,又挽起一根弦繞在手指上。
“鄒太守,你真是助人為樂,不如將淮州送與我?”
鄒泉用手放在琴弦上,臉上掛著笑,“恐怕讓你失望了。”
鄒泉放在琴弦上的手立即變為了抓,扯著往一邊拽,結果琴弦紋絲不動;花相景將挽著的那根弦一彈,“咚”的一聲,鄒泉便被打到了柱子上。
“那我可就自己來拿了。”
花相景收回了所有的琴弦,手上還調著音;鄒泉滿臉是血,被周圍的人攙扶起。
“徒手打赤石山火蟒,原來都是實寫,安大門主果真沒有騙武林人。”
花相景:怎麼又是安尚益?這安尚益究竟在《武林全通》裡寫了多少關於他的?名身都快與杜燕霄在北辛和南杜兩邊相比了,誰都認識。
“今日隻是來通知你們,明日再會。”
他也沒多話,轉身從城牆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徐因慧麵前,“撤。”
“為什麼?”
“我們是圍城,又不是硬攻。”
晚上時,花相景帶人藏在離淮州郡不遠的樹林裡,這裡的不遠處還有一個池子,大大小小的蛙聲“呱呱呱”的環繞在耳邊;花相景側躺在較為乾淨的一處地上,一手枕著頭,一手拿著煙杆閉著眼睛,這幾日溫度猛減,他又沒拿厚衣裳,夜裡睡的不是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