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間明晃晃掛著的那塊玉佩,和少年的很像。
玉佩上刻著一隻像充了氣一般的胖魚,又傻又可愛,非常特殊,江遠秋之前注意到時就懷疑是那少年自己刻的。
鬼使神差地,江遠秋跟上了那個家仆的步伐。
玉佩果然不是家仆的,是他家少爺的,現在拿來藥鋪做抵押,是為了買安胎藥。
……安胎藥?
江遠秋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更加貼近窗戶旁,屏氣凝神去聽。
那老大夫說,他家少爺日常生活條件太差,身子骨弱,所以這才懷胎半月就反應劇烈。
半月。
可能性很大了。
服用孕果後脈象特殊,孕後更是特彆,不像女子的胎脈那樣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鑒彆,男子一般孕後一周就能明確摸出來。
在這之前,江遠秋倒是從未想過這方麵的問題。
男子雖然可以靠孕果生育,但自願服用的人少之又少,有時候是會有兩情相悅的夫夫前去購買孕果,那種情況幾乎可以說是罕見,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錢人家娶了男妾之後,逼迫人家服用的。
江遠秋心裡懷疑更深,一路跟到了蘇府偏院,腳往牆壁一借力,便悄悄越上了屋頂。
當日驚鴻一瞥的少年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堆衣服,他一頭長發被一根墨色帶子係在腦後,白皙的指間針線紛飛,一片栩栩如生的花瓣就覆蓋了衣服上的破洞。
江遠秋靜靜看著,眼底柔和下來。
抱著藥包回來的家仆衝到少年麵前,大聲驚呼,“唉喲我的少爺,您還懷著孩子呢,不好好歇著就算了,怎麼又偷偷背著我接了這麼多針線活兒呀!”
“前日你去請大夫過來便花了不少銀子,”少年的聲音不大,十分溫和,“如今你的月俸也全拿去給我買藥了,我再不掙點錢,將來可就得喝西北風了。”
江遠秋從牆頭輕輕躍下。
“怎麼沒來胭脂鋪找我?”
少年見著他,一臉緊張的站起來,幾縷碎發散下來,襯得臉色愈加蒼白,手卻下意識護著腹部。
江遠秋見狀,心裡不由得柔軟了一塊。
“是擔心我不認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