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兩位皇子都沒有染上花柳病,江遠秋深表遺憾。
不過要說五皇子和這小孩兒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太對,畢竟醉風樓裡大部分好看的人都被五皇子點過,小孩兒母親的好姐妹的好姐妹的好姐妹昨天還給五皇子彈了一晚上小曲。
名單上一大片的“好姐妹”看得江遠秋眼睛痛,其實這人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不留在府上也行,隻是一想到五皇子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把人撿回去養,江遠秋就深感怪異,默默讓老管家給人安排了工作。
小孩兒他娘的屍骨被醉風樓按習慣埋進山裡了,他在柴房長大也沒取過名字,周圍的人都喊他小柴,江遠秋隨手把“柴立不阿”的前兩個字賞給他當新名字。
擁有新身份的柴立非常高興,磕頭磕得無比實誠,咚咚咚的,一抬頭上半張臉血呼啦滋的,坐在一旁的蘇墨思見狀不忍,吩咐冬蟬私下裡送了盒傷藥過去。
冬蟬去時隻帶了一小盒傷藥,回來時卻抱了老大一個盒子,說是在門口遇見了瑄王府的下人,送了恭賀瑾王妃有孕的賀禮過來。
突然聽見“瑄王”這一稱號,蘇墨思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指江遠皓。
雖說江遠皓不至於明目張膽地在賀禮上動手腳,蘇墨思還是隔著手帕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幸好沒發現什麼有毒的東西。
要問為什麼,因為蘇墨思對江遠皓的印象實在是說不上好。
江遠皓登基第一天,重點不是拜祭先皇先祖,而是派人趕儘殺絕,江遠秋的屍骨掉落懸崖後都沒讓人來找回去安葬皇子陵。
就算皇家兄弟鬩牆是常態,拋開這一點不談,那他這皇帝,也沒幾年就變成亡國之君了啊。
當年蘇墨思第一次認識江遠皓,是在江遠秋買的彆院裡,江遠皓也以為他是江遠秋寵愛至極的外室,找準江遠秋不在的時機來打探情況。
彼時蘇墨思正在煮將要送給江遠秋的甜湯團子,沒辦法隻能先給江遠皓盛了一碗,誰料他屁股後麵還尾隨了一夥刺客,待江遠皓執勺子時突然發難,打鬥間血濺得四處都是。
蘇墨思特地加了可食用花汁後煮得粉粉嫩嫩的團子和甜湯被濺上了幾滴鐵鏽味,變成了看著完全不好吃的暗紅色。
刺客的頭顱還躺在地上,江遠皓的護衛守在兩邊,他笑意不改地重新端起了小碗,悠哉悠哉吃完四顆團子,末了還引經據典地誇讚了一波蘇墨思的廚藝。
他勺子上還沾著一滴血呢,給蘇墨思人都看傻了,慢吞吞地從柱子後麵挪出來,揪著身前的圍裙呆立著,內心的感覺怎麼說呢,十分微妙且複雜。
那時兩位僅存的皇子對外的形象都是風度翩翩,不過江遠秋笑起來是少年意氣,江遠皓笑起來像是要把他也碾碎搓成丸子。
蘇墨思抖了抖,把江遠皓的麵具微笑臉從腦海裡趕出去。
“怎麼突然打寒顫了,可是著涼了?”
江遠秋把帶著一圈絨毛的披風裹在蘇墨思身上,係了個小巧的蝴蝶結。
“不冷,”蘇墨思臉頰蹭了蹭軟綿綿的絨毛,“入冬了,夫君也該多添些衣物才是。”
清理毛毛的狐狸幼崽。
江遠秋這麼想著,伸手將蘇墨思垂在身前的頭發撇至耳後,“這套披風的料子舊了,等過些時候冬獵,我給夫人打幾件新披風回來。”
冬獵?哦,曆朝曆代是有這個習俗的,但是會不會很危險啊?銀杏看的話本裡,男主角可是遇到了一頭巨大的熊呢!
蘇墨思心中憂慮,直接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皇家獵場有專人負責巡視,一般不會有危險的,”江遠秋哈哈一笑,“夫人不必憂心。”
“哦。”
蘇墨思半張臉埋在毛茸茸裡,聲音顯得軟趴趴的。他這會兒想起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王妃,冬獵日裡大大小小的人物齊聚一堂,他是不是得好好和其他皇室成員或者官員世家的家屬們結交一下?
“那夫君,到時候、”蘇墨思一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到時候是不是很多人都會去?”
江遠秋“嗯”了一聲,聽懂了他的話外音,“若有人來找夫人說話,夫人不想理會的,讓侍從回絕了便是。”
妻子的母家的確可以是助力之一,但巧的是,除了太子妃是皇後家族的嫡女,他們幾個皇子都不約而同地至今未娶家勢強大的妻子,尤其江遠皓還比他大幾歲,居然到現在身邊也隻有兩三個侍妾。
況且蘇墨思一個被壓榨長大的小可憐兒,哪有官家夫人那些心計和心眼兒,要是被人欺負了去可如何是好,還是開開心心安安穩穩養好身子為主。
江遠秋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掌心輕撫幾下蘇墨思的肚子,他底子弱,孩子如今隻微微鼓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寬鬆的衣服一穿便一點兒也看不出身懷有孕的樣子了,隻有坐下和躺臥時才能看到點點肚尖兒。
江遠秋:“三個多月了對吧?”
“是,快四個月了。”
不過江遠秋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見蘇墨思表情疑惑,江遠秋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件事罷了。”
什麼事?
懷胎三月後……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想想從前後宅裡個彆有孕的姐姐們怎麼說的……
蘇墨思霎時紅了臉。
今夜蘇墨思挑了花香味兒的澡豆,比往日多沐浴了一刻鐘的時間。
他其實沒什麼經驗,僅有的知識來源於出嫁前都會學習的繪本和銀杏偶爾買過的大膽話本。
雖然已經嫁過人,但是尚書大人喜歡收集漂亮玩意兒,不代表他喜歡和男人滾作一榻,更何況他年紀也大了,偶爾來了興致也是留宿在其他姐姐房裡,有次他也被蘇墨思那張臉蠱惑了一下,摸了一通後想起蘇墨思是個男人,最後也就沒興致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