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臂彎01 行秋五歲左右就……(1 / 2)

丈量臂彎 脆脆potato 4743 字 10個月前

行秋五歲左右就能自主欺負鄰居家七歲多的重雲,這讓小不點引以為傲。一開始對方還會推手防禦外加找準時機反攻,到後來竟然乖乖任自己“宰割”,行秋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被一個年齡和個子都輸自己一籌的人打敗得毫無怨言,估計是要丟臉地不踏出璃月居民樓半步。

久而久之,小行秋覺得重雲異常可憐!怎麼說兩家父母也是互相來訪的常客,自己卻把人家的小孩“折磨”得像個久經摧殘的受氣包,多少也過意不去。

本著弘揚內心的人道主義精神,小行秋在明知重雲鬥不過自己的情況下明目張膽讓出一局,瀟灑地留下一句:“由我行秋大俠判定,這一輪是你贏了!”

小重雲一聽這話反而來了氣:“我沒贏,是你贏了!”

行秋覺得這可比昨天晚上沒看完的動畫片更稀奇,這有什麼可不服氣的?

“我都說了你贏了,你贏就是你贏!”行秋以勝利者的姿態再度宣布這場無緣無故就挑起的比賽,獲勝者是重雲。

“不行!你撒謊,我就是沒贏,你不能騙人!”重雲擺出平日看不見的固執。他覺得比拚可以輸,但是必須要靠自己的力氣全力以赴,不能騙人。

“我贏就我贏!”行秋被重雲這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又拗不過的話刺激得改寫戰局,承認自己風風光光的勝利。

重雲也才懂事不久,雖然人比行秋年紀大,但是每次他倆一爭鋒,自己就是敗下陣來的那個,吵架和打鬨兩個重要項目並非都不占上風。但是也不怪行秋在決鬥中使出“怪力”,愛玩愛鬨抗摔打。重雲在整片居民區表現出極高的成為“彆人家孩子”的天賦!孩子小摸不出什麼成就,可是架不住重雲乖啊,就算僅僅為了討巧,那也足以羨煞旁人了,一條街上的叔叔嬸嬸就好這口,總是滿麵春風地笑對他,小行秋生動地描述到拐跑小朋友的怪叔叔和怪阿姨臉上樂得就和他們一樣瘮人。

重雲懂禮貌,還很勤快,對比自己小的行秋彆說動武了,肯定是想客客氣氣的,玩危險係數沒那麼高的遊戲。

誰知到從今以後他就要忍受這麼個淘氣包沒日沒夜的“騷擾”了,小男孩沒事廝殺幾回合是很正常的,而小重雲矜持地想自己已經長大了,從幼兒園畢業後怎麼能出手打人呢?

其實行秋追著重雲打的那幾下都不疼,有些難得時候,他倆從樓頭前的花壇附近兜圈子直至兩家父母結伴喚他倆快點跑回自己身邊,一般這時候都是發生在假期前後兩家人共同慶祝什麼好事下館子去了。重雲此刻還肩負一個重大的使命:行秋一激動衝刺起來沒心眼,怪聰慧的小家夥唯有這時按捺不住激動,指不定摔地上就要吃一嘴泥。因此他不得不觀察他跌跌撞撞地奔跑,格外急切地拽住兩家父母的手乖巧而局促地傻笑,四位家長都喜歡地輪著抱一遍行秋,導致重雲常常被他身上各種各樣的氣味恍然間震得神清氣爽。

重雲比行秋大兩歲,什麼古怪的事都比他先遭一番,縱觀還在儘情享受幼兒園大班的小行秋,重雲不免趴在書桌上感歎青春逝去,自己隻撈著獨個兒惆悵的份。其實他也就七歲,卻好像因為受到足以讓世界天崩地裂的打擊而默默期盼行秋能快點上小學,好嘗嘗這把愁滋味。

九月一日,升入一年級的小行秋饒有趣味地跟在重雲後麵左瞧右瞧,尤為引人注目,還欠欠地指向教師辦公樓旁的光榮榜,問三年級的重雲:“重雲哥哥,你怎麼不在這個板上麵?”

行秋這個小人精雖然連光榮榜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卻一句話就讓原本心情平靜,在教學樓示意圖中尋找新教室的重雲,霎時額頭間擠出乞求上天儘快解脫的汗滴,看來愛管閒事的樓上阿姨誠不欺他,小孩說話真是容易一擊中的。

重雲把行秋帶到教室門口,手指暗暗發力一把將他推進去,小孩覺得自己被嫌棄了,不高興地撇撇嘴,順勢在靠窗處落座後心平氣和地想根本無事值得惦記。

大家都才六七歲,小男孩之間和誰玩基本都放得開,大不了人多了就用一場混戰解決,也難打出傷。說是“戰鬥”,所有參戰士兵卻都嘻嘻哈哈默認這是一次聲勢浩大的聚會。行秋卻因此結識了個與眾不同的伯樂——胡桃,他若是知道“相見恨晚”這個詞準要一天提個十好幾次才肯罷休。胡桃是市中心殯儀館老板的孫女,和行秋重雲住在一個小區。要行秋說,她不愧是被耳濡目染的武林怪才,即便是口出狂言要和她決一死戰的男孩兒,也往往輸胡桃一籌,或許爺爺的教誨不僅僅隻有操辦喪事、靈魂心智,還有獨家的武學秘籍吧。

他倆由於同班同學的身份,逐漸察覺彼此竟然都是捉弄人的好手,心底裡小小較勁:一定要扳倒這個家夥,哼!

作為“萬草叢中一點紅”,胡桃希望“片葉不沾身”,她不想憑“小霸王”名震四方。胡桃更喜歡學著爺爺的樣子經營往生堂。雖然殯葬行業受人忌諱,但她明白曆代堂主從不後悔此處的樁樁件件。

胡桃最初常常看見行秋被重雲領回小區,毫不客氣地說重雲已經被兩家父母視為合格的“行秋牌”貼身保鏢,現在重雲托行秋的福,監督的任務又花在胡桃身上多上一重,胡桃徹底融入進略水火不容的二人中。

重雲小小年紀卻心力交瘁,日日痛苦行秋和胡桃為何如此不受管束,他原本期盼行秋早日品品升學的苦,好讓自己也嘗嘗欣賞他哭訴畢業遙遙無期的樂,卻疏忽自己緊接著就要麵對教這小孩適應新奇生活,也是最容易讓行秋隨意分泌快樂信息的一年了,特彆沒有料到小孩還交了個在某些方麵搗蛋就和他同樣天賦異稟的朋友......

若是這片居民區後有座山,重雲一定要征求父母意見,毅然決然地去山上尋覓一處寺廟燒香拜佛,隻求還自己一個清淨童年。重雲告誡自己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一定會虔誠些,小心翼翼些,讀課文時被要求洪亮如鐘的聲音更是萬萬不能。

“行秋,你哥哥真好啊,還有重雲哥哥天天幫你,”胡桃在行秋家裡擺弄手裡的積木,如過生日般許願道:“我希望自己也有一個哥哥。”

行秋心想小事一樁,眼前不久有現成的嗎?雖然在行秋看來重雲雖不是自己親哥,但也是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某日大恩人。明明學了許久家傳的方士本領,卻還是對他打不還手......罵.......反正就是個毫無反抗精神的老好人!於是小行秋輕鬆地說:“雖然我哥哥不在家,但今天也讓你體驗一把!”他拉著正築“往生堂擴建樓層”入迷的胡桃奪門而出,假裝氣勢洶洶地敲重雲家的門,那邊的人踮起腳尖扒住門框在貓眼裡張望,見到來者很“不好惹”,就故意躡手躡腳躲在門後不出聲。

行秋隻是個小不點,連大自己兩歲的重雲都要踮腳才勉勉強強夠到的貓眼對他而言觸不可及,學期過半時老師柔聲細語地要求每位小朋友都要寫下自己的願望,胡桃寫的往生堂顧客翻倍,行秋歪歪扭扭的字體裡滿是不服氣:wo yao 長高,比 zhong 雲 ge ge 高。沒省去“gege”二字頭銜,是行秋禮儀方麵進步飛快的表現之一。

實乃攀比之風猛如虎。

“行秋......你帶鑰匙了嗎?”小胡桃深諳壓製同伴話語權的妙招。

行秋爸媽不在家,兩人被規定最遠隻能出現在重雲家內,小行秋滿腦子湧上來幫胡桃“認親”的想法,顧不得那個被自己盛讚偉大的往生堂升級版本,也斷然舍棄了那根心如死灰的鑰匙繩。

六七歲時家長幾乎每次出門都要重複一遍有小朋友亂跑結果被拐走的惡性事件,從而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讓自家孩子老老實實待在家裡,行秋就常受這個風靡一時的故事摧殘。儘管他此刻就站在樓梯間,和重雲僅有一門之隔,卻還是不自覺地打起哆嗦,甚至琢磨起從三樓窗口逃生能不能從臆想的壞人手中保住一命,雖然理論上這麼大膽的賊幾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