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議事就是總結上一次舉辦的門內大比。由於封霽當時並不在,因此除卻聽了個結果之外,其餘的事情又落在嚴琰身上。
封霽這個甩手掌櫃議事結束就離開了,這讓嚴琰實在有些跳腳。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嚴肅而不苟言笑的戒律長老其實十分向往清閒的生活,奈何封霽著實不理俗務太甚。
晏修方才替師尊挨了師伯好一番抱怨,正回頭尋找封霽的身影時,卻發現封霽不知何時又離開了。
他的心裡慢慢地產生一種失落和疑惑的感覺,但一邊走一邊又思索了什麼,不一會兒又重新安定下來。
他似乎並沒有做值得讓師尊生氣的事情,肯定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晏修便把這件讓他糾結的事情拋在腦後,和嚴琰一道去戒律堂處理事務去了。
戒律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祠堂,上麵供奉了曆代的掌門,但是祠堂後麵開闊的院子裡堆滿了層層疊疊的戒律規章,厚厚的幾堆竹簡擺在幾個案幾上,還有些許弟子眉眼不忿地抄著門規。
問劍宗的同門相交並不緊密,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大打出手。有時候也許連小事情都算不上,隻是因為想拿對方來試劍。
這樣好鬥逞強的派風雖然讓問劍宗足夠在修真見橫著走,但也讓掌管門規的戒律堂事務繁多。
“師侄,請坐。”
嚴琰抱著一打竹簡走出來,幾步放在一個青年麵前,一邊對著晏修說道。
晏修在旁邊的案幾坐定,下意識地往旁邊望了一眼,便對上了一雙含著陰翳的眼睛。
嚴琰嚴肅瞪了那弟子一眼,才轉頭不鹹不淡道:“門內弟子多好鬥,大比其間尤其多。這些人,都是因為誤傷同門,被罰在這裡的。”
許是因為和同門打得過於厲害,不然怎麼會被罰得這麼重?
晏修看著那人麵前堆著半人高的一疊門規,如此想著。問劍宗雖然門風彪悍,弟子多是逞能好鬥,但門規嚴厲禁止弟子在比武切磋時下死手,因此迄今為止倒沒出現什麼這麼嚴重的事情。
這人被罰抄這麼多門規,一定是下了很重的手。
他轉過頭來,看向師伯。
嚴琰抱出了很多需要處理的事務,然後放在晏修麵前。他們一起處理這些事情,一直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
這個時候那些被罰抄門規的弟子大多都已經回去了,隻剩下那個被罰的尤其重的弟子仍然留在原地。
等到嚴琰把處理好的門規搬進了戒律堂,晏修才動了動自己有些酸脹的脖子,站起來。他一邊撫平自己袖子上麵的褶皺,一邊下意識的看向院子裡除自己以外的唯一一個人。
“這位師弟你叫什麼名字?還沒有抄完嗎?”晏修本來隻是隨口問一問,出於好心才和這位同門搭話,豈料此人一點都不搭理他,反而冷哼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熱臉貼了冷屁股,晏修也不惱怒,隻是摸了摸鼻子,有些感到好笑地背過了身。
他本來轉身要走,但是身後的那個弟子卻放下了筆,然後也站了起來。“我抄完了,可以走了嗎,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