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兩個人的記憶(1 / 2)

見鬼事件簿 色子 4166 字 10個月前

四周彌漫著濃重的白色霧氣,層層疊疊的滾動著,幾乎讓應景有種身在雲端的錯覺。

前麵隱約有撫琴聲傳來,時斷時續的,倒像是弄琴之人興之所至隨手拈來的樂章。

應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覺得這種詭異的場景中出現琴聲,實在是……恐怖片裡女鬼出場的預兆啊啊!

尋著聲音找去,越走迷霧越淡,能見度從身前五米逐漸擴大清晰。微風拂麵,應景忍不住閉了閉眼睛。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她疑惑的睜開眼,隻見入目處是一片桃花林,像是沒有儘頭般的連綿著。

真正的十裡碧桃花。

爍爍直下的桃花雨中,有一青衣男子席地盤腿而坐,膝上端放古箏,素手弄琴,神情淡雅專注。

風起時,帶著粉色的桃花瓣落在其墨色長發上,然後打著旋兒的落在肩上。

應景傻傻的看著這古裝劇中才會出現的情景,心裡不斷有聲音在狼嚎著,我穿了我穿了我真的穿了嗷嗷嗷!!

她這種極度扭曲的表情直到文士打扮的青衣男人停下彈奏的曲子抬頭對她微笑才勉強恢複過來。

“瑤瑤,過來。”

這,這是在叫我?

應景左右看了一圈,確定這桃花林中除了她和那人之外,再無他人,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我?”

青衣男子無奈的看著她,起身走過來,寵溺的拍了拍應景腦袋。

“笨,自然是叫你。這裡隻有你我二人,難不成我才是叫林雅瑤麼?”

應景本想拍開男子的手,但又恍惚覺得這樣的互動端的是自然熟悉無比,心中不免迷茫起來。

“才不是!我明明是叫……”應景條件反射想否認,可話出了嘴邊又頹然頓住。

我原本是叫什麼名字?

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快的抓不住。

我是誰?這人,又是誰?

有聲音小小的在腦中說著,你是林雅瑤,蘇州城首富林暮敘獨女千金。

“不,不,我不是林雅瑤!這麼文藝的名字,怎麼可能是我啊啊!”

應景猛的推開青衣男子,抱著劇烈疼痛的腦袋蹲下吼著。

青衣男子慌亂的撲上來將她抱在懷裡,輕拍她脊背安撫著,聲音顫抖。

“瑤瑤乖,不要想了!我再也不逼你回憶我們之前那些事了……對不起,是我不好,居然讓你落馬摔傷!你看,老天爺懲罰我了不是?你都忘了我,忘記了所有事……對不起,對不起……”

應景鐵青著臉抬頭看他,“你確定我不是叫瓊瑤?”

青衣男子愣了下,而後雙手扶著應景肩膀使勁晃,“瑤瑤!瑤瑤!你怎麼了,怎麼了啊!你不記得我不要緊,怎麼能忘記自己呢?你的人生還是那麼的短暫,你才將將踏入通向你夢想的道路,你忘了你的那美好的夢麼?你忘了我們的誓言麼?你……啊,我的瑤瑤!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傷!你知道麼?雖然傷在你身,可那實實在在的痛在我的心裡!真的好好好好痛!痛的我一秒也不能夠忍受了……”

應景被晃的風中淩亂,連帶著頭痛的都開始發暈,恨不得連十年前吃的飯都給吐出來。

這年頭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明明看似斯文儒雅的文人學士,窮搖附身時的場麵,連馬教主的咆哮派都甘拜下風。

應景淚流滿麵,掙紮著在青衣男子瓢潑的狗血雨中用儘全身的力氣吼了句,“瑤你妹啊!”

話音剛落,應景覺得胃裡有不明物體翻滾的湧上喉間,本能的張嘴,“嘔……”

看著男子滿頭滿臉的掛著自己昨晚未消化的水煮肉片,應景咂咂嘴,眼一翻,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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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已是換了一處地方。

隻是那考究的雕花梨花木質大床和深紫色的帷幔以及身上的真絲錦被都在告訴應景,她還沒穿回去。

天靈蓋像是被人捏碎又拚湊起來一樣,疼的腦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應景扶著腦袋坐起來,看著方才枕著的白玉蓮花座枕愣了片刻。

好像,她的腦子裡被放入了兩種記憶……

應景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絕不是什麼蘇州首富獨女林雅瑤,也絕不是這個時代這個空間的人,可自己到底是誰,從哪兒來,她又說不清也記不得。

但是這林雅瑤的記憶,她似乎也有。

比如那青衣男子,在見到他的那刻,應景便隱約知道這人是她,不,林雅瑤的心上人——文之允。

再比如眼前這玉枕,她知道這左邊的蓮花瓣是可以轉動的,裡麵放著娘親仙逝時留給她的簪子,一隻用千年寒玉打造的奇物。

還有爹爹最愛喝的茶是碧螺春。娘親在世的時候,總是會早早起來在花園裡親自收集露水與爹爹泡茶。大約是喝慣了娘親泡的茶,所以自娘親去世後,爹爹就再也不喝碧螺春了。

對了,爹爹非常不喜歡之允,總是說他是酸秀才,理想抱負什麼的隻是嘴上功夫,根本不懂去動手實現。爹爹說之允不能給我幸福,他隻會害了我……可是我不怕,我相信之允是愛我的。大家不都是說,隻要兩個人相愛,就一定能夠幸福麼?我一定要嫁給之允,我一定要做之允的娘子,一定,一定!

“停下,停下,你他媽給我停下啊啊!!”

應景用力敲打著頭喊叫著,隻求讓腦子裡的聲音停下來。然而聲音還在不斷的繼續著,訴說著。她本身的記憶卻因著林雅瑤的記憶的深入而逐漸模糊,“我不是林雅瑤,不是……”,她隻能不斷的重複這句話讓自己不要跟著那聲音的思路走。

恍惚間,有人衝了進來,拉長的聲線混沌的在自己耳邊叫著什麼。

不多會兒,有更多的腳步聲都在這房間裡胡亂的走著跑著,所有的聲音都被擰成一條線扭曲翻轉。

應景費力的睜開眼睛,隻見頭領上空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臉。擔憂的、慌亂的、緊張的、傷心的、流淚的、嚴肅的,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表情。她突然想起馬戲團的小醜,多麼的滑稽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