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戰桑乾北,秦兵半不歸。”
北宋南部邊境,傾盆而下的雨狠狠地衝刷著地上早已乾枯的血跡,地上還躺著很多殘破的兵器以及早就被衝刷乾淨的箭,混合著火藥和血的氣味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沒有人敢有絲毫的鬆懈。
雨滴打在戰鼓上奏起一段緊促而又激烈的戰歌,不遠處悄然而至的悶雷聲突然劃破烏雲一邊叫囂著一邊帶著它那一身的雷光也加入了戰場,一時之間,戰鼓聲被它狠狠壓製。
站在兩方大軍陣前的是他們的領軍。赤兔馬和汗血寶馬在一眾兵卒裡格外顯眼。
北宋的領將是北宋三公主慕容蘭,她已經帶著軍隊在邊境線死守長達十日左右——他們的物資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再打持久戰。就在幾個時辰前,她的副將帶著一小隊精銳深入敵方切斷了盛厲一部分糧草,可這遠遠不夠。
她騎高頭大馬,滿腦風暴。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拿下此次勝利,至少……至少不能輸的太難看。
盛厲的領將是盛厲皇帝令狐雪的親弟弟,盛厲的雲安親王令狐悠銀。與擅長防守打持久戰的慕容蘭相比,令狐悠銀更擅長利用自身優勢打遊擊戰並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是很典型的刺客打法。與此同時,他的打法也很淩厲強勢,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令慕容蘭厭惡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此刻令狐悠銀坐在馬上看著對麵的人心思卻有片刻不在戰事上,這很致命,可是一旦想起來自京城的那封信他又有些思緒不安。
這一仗的輸贏對盛厲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們要的是結果。
令狐悠銀握緊韁繩。
戰爭一觸即發!
震天動地的嘶吼聲壓住雷聲,血腥味更嚴重了。雨水打在身上,打在地上,泥土、雨水和血的混合物在腳下蕩起。有無數的人倒下,又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
他們要守住自己的國家,犧牲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能為家裡補貼的機會。
大雨依舊在下,愈下愈大,似乎不知疲憊。戰場上站著的人已經筋疲力儘。沒有人知道這場戰爭要打到什麼時候,也沒有知道他們還能撐多久。
北宋北部以北,北宋大軍嚴陣以待,準備著勝利前的最後一役。
大雪已經停了,太陽照在雪地上返出刺眼的光。城門外的軍隊死守著所有出口,隻等城中的消息。
駐紮的大帳內,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正站在地圖前不知在比劃著什麼,雖然從背影看著實在年輕和弱小,但身上的戰袍卻令人不得不重新審視此人的身份。
“將軍!”帳簾被人用力翻開,男人臉上充滿了喜悅——他真的迫不及待的要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降了?”少年轉身,眉毛輕佻,眼裡是勝券在握。
“降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少年輕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打斷了想說的話。他臉色一變,急忙趕出去。
城內,主宮方向冒起滾滾濃煙。
他瞪大了雙眼,想往事發地走卻被攔住。
“將軍,您留在這裡!末將去。”
少年抿了抿唇搖頭,上馬,直往主宮方向去。
“竹言!你彆去!”剛回來還沒下馬的另一個少年被男人喊住。
“那裡還沒排除危險,殿下出事了怎麼辦?!”另一個少年麵容有些蒼白,臉上充滿了焦急的神色。
“這是殿下第一次打仗,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男人搖搖頭歎了口氣,“讓殿下去吧,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被稱做“竹言”的少年下了馬看向主宮,許久,少年才說道:“殿下那倔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那位少年將軍剝開層層人群,看著坍塌的房子。周邊是一些俘虜和一些本地人,他們的眼裡充滿了對這些侵略者的痛恨。
“將軍……”站在最前麵的人走到他麵前,遞給他一封書信,“這是北努領者留下的書信,北努領者一族上下百餘人,以身殉國。”
少年抬頭看著比他高大的男人,沒去接那封信,隻問了一句話,“為什麼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