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铖就帶了手機車鑰匙和撥片,飛馳去了高鐵站。路上有一點小堵,譚铖到的時候,末日幻覺一行人已經到了。
譚铖在停車場停好位置,隨後給亦江打了個電話。
“亦老師,我已經到了,在停車場呢,你們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吧。”
“開個位置共享,我過去找你拿。”
“麻煩你嗎?要不還是我過去吧。”
“不麻煩,是我麻煩你了,還是我過去吧。”
譚铖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推脫浪費時間,所以直接答應了。打開微信開了位置共享,然後把自己的車牌號發過去。
五分鐘以後,就看見戴著口罩的粉毛敲了敲車窗。
譚铖解鎖了車,亦江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譚铖從口袋裡拿出撥片遞給亦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在我口袋裡了。”
亦江才不好意思呢,用這種拙劣的小手段把人騙來了,這人還一個勁跟他道歉,怎麼就這麼好騙呢。
“我才該道歉呢,麻煩你這麼遠開車送來。”亦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見亦江拿了撥片還坐在車上,沒有要走的意思,譚铖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人呢?你們不著急趕車吧。”
“不急,他們已經進去了,我一會兒過去找他們,離發車還有一會兒呢。”
譚铖不明所以:“那······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兩個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車上隻剩下空調作響。
突然亦江輕笑了一聲,然後掏出手機,一邊點一邊說:”昨天晚上寫了一個demo,給你聽聽?”
譚铖點點頭:“好。”
手機裡傳出吉他的聲音,亦江加上了很多氛圍周邊效果,讓吉他的旋律有一種飄在天上的感覺。這是一首還沒填上歌詞的旋律,隻有亦江的輕哼,但是譚铖的腦子裡已經出現了關於這段旋律的畫麵。
畫麵裡有隨風蕩漾的花海,五顏六色的蝴蝶和五彩斑斕的光圈。在轉著,飛舞,搖晃,編織光怪陸離的夢。
demo隻有短短一分多鐘就結束了。亦江問:“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譚铖想也沒想就說。他不得不承認,亦江就是一個創作天才。
亦江似乎對譚铖的回答很滿意,舒出一口氣說:“等這首歌出生了,第一個給你聽。”
他嘴角上揚,看起來就像一個向家長炫耀成績的小孩。
譚铖看著他愣了神,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
這又是這個人的哪一麵?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亦江呢?
譚铖回過神,低聲說了句好,但他並不覺得亦江真的會給他聽這首歌,他見過太多人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了,失望多了就不抱希望了。
亦江笑笑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哦譚大攝影。”
譚铖點點頭:“一路順風,演出順利。”
他見亦江直起背,向自己靠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一個溫暖的,帶著一點薄荷香的懷抱裡。
哦,這個人今天抽的是薄荷味的煙彈。
“譚大攝影,要分開了,擁抱一下不過分吧。”亦江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像那天晚上通過livehouse的麥克風傳出來的聲音,攪弄著譚铖的耳垂,讓它迅速染上粉紅色。
譚铖抬起手,在亦江背上拍了拍。
短暫的一個擁抱,亦江抽身後,就利落地告了彆。
車上突然重新陷入了寂靜。
譚铖懷裡的溫暖還沒有散去,在這炎炎夏日,顯得特彆燥動。
“嘖。”他皺了一下眉,駕車離開高鐵站。
他沒看到,高鐵站前有一抹粉色,直到他的車消失在視線中以後,才轉身離去。
譚铖知道自己對亦江有了彆樣的情愫。其實,在過往的炮友中,不乏也有一些人讓譚铖喜歡,或多或少,會有在性格和三觀上與譚铖合得來的。譚铖一旦發現,就會讓自己很快地從這種情愫中抽離。他不能再讓自己犯一次把所有愛交托給一個人的錯誤。
他不願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聽搖滾樂,對搖滾樂手有了一層褪不掉的濾鏡;又或許是因為亦江確實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且在床上和自己非常合得來。譚铖不可否認自己挺喜歡這個人的。
但是兩個人的工作性質讓他們必須各自在國內外不停奔波,彆說見麵了,連停留的時間都很短,這一彆根本不知何時能夠再見麵。這個擁抱過後,也許兩個就會成為對方列表裡躺屍的一串字符而已。
時間能夠解決一切,所以譚铖一點都不擔心。
這麼想清楚以後,他鬆了一口氣,腳下的油門也送了,車子不再疾馳,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回去以後的第二天,譚铖就回歸了工作,出差去了H城。
這一次,譚铖接的不是短期拍攝,而是一個文藝片劇組的攝影指導,他需要長期跟組。
到了H城的第一天就和劇組工作人員開了個會,溝通好工作內容和方向後,第二天劇組就開機了。
譚铖接工作的時候,演員名單還沒定下來,後來才被告知,好巧不巧這次的女主正是徐曉琪。
開機這天,譚铖早早到了拍攝現場,幾個主演都還沒到。他便帶著幾個攝像助理去了場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