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聲勢浩大的音樂節,設置了平行雙舞台,兩邊舞台輪流演出。譚铖提前看好了末日幻覺在S舞台演出,就走到了S舞台的場地後麵,挑了一塊乾淨的草坪坐下。
因為擁有工作牌,譚铖還免費在酒水處領了一杯冰啤酒。看到價格的那一刻譚铖心都顫了顫,什麼酒啊58一杯!他是太久沒去音樂節了,完全不知道現在的音樂節物價已經上漲到這種地步了!
譚铖坐下的時候,第一支上場的樂隊已經演了好幾首歌了。這是一支剛剛興起的小樂隊,主打一個浪漫掛,唱一些黃昏日落海邊和你,在某短視頻平台收獲了一大批小粉絲。
譚铖坐在後麵淺嘗了一口酒,草(一種植物),真難喝啊!
他默默看向台上深情演奏的吉他手,耳邊是一陣陣套了很多周邊氛圍的套路和弦和主唱若有似無的聲音。
他淺笑了一下,小樂隊還需要成長,剛開始寫這種歌都很正常,但是如果一直停止在這種水平的音樂上,以後怕是連暖場樂隊都當的夠嗆。
前麵從人群中擠出來了幾個穿著背心,滿臂紋身的男人,譚铖聽見他們嘴裡罵罵咧咧地說著:“太可笑了這樂隊,直接放program,草,吉他手那手型和出來的聲兒都對不上,真他媽傻逼啊,這他媽是出來賺錢還是騙錢啊!”
譚铖笑笑搖了搖頭,現在的搖滾市場就是這樣,什麼水準的樂隊都能插上一手,結果還是有很多人買賬。
他百無聊賴地開始擺弄自己的相機,心裡想著還有多少支樂隊才能等到末日幻覺。
“這你也聽得下去啊?”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一抬頭看見亦江就站在他身邊,陽光照著他的臉,他微微眯著眼睛,隨後挨著譚铖坐下。
“假彈這麼明顯還出來賺錢,寒不寒磣啊。”
“你小聲點,一會兒他們粉絲過來打你。”譚铖嘴上說著,還是忍不住笑了。
“怕什麼啊,滾圈這些事誰心裡不清楚,舞台後邊兒哪個樂隊瞧不上哪個樂隊都是明麵上的事兒。”亦江端起譚铖的酒,“樂隊寫市場歌賺錢不寒磣,選擇的道路不同,那都是尊重祝福的事兒,能被大眾喜歡那也是本事,憑本事賺錢一點兒不寒磣,但是人花錢來聽你假彈就過分了吧,連最最基本的現場都還做不好就彆出來騙錢了。”說完就喝了一口,譚铖都來不及攔。
亦江皺著眉頭把酒咽下去:“嗎的這是酒還是中藥啊?”
譚铖忍不住笑出了聲。
亦江也笑起來,一手摟過譚铖:“喂,明知道難喝還不攔著我,故意謀害我是吧!”
譚铖搖手:“我不是,我沒有,想攔沒攔住哈哈哈哈!”
很快這個小樂隊就演完了,下一個樂隊在隔壁舞台演出,很多觀眾就一窩蜂地跑去隔壁。譚铖和亦江也挪到了另一邊。
沒一會兒,第二支樂隊就在鼓聲中開了場,粉絲激烈地尖叫著開始碰撞。
“誒,你知不知道這個樂隊主唱,上次在後台被人揍了一頓。”亦江貼在譚铖耳邊說。
譚铖搖搖頭,他很少關注樂隊的私生活,除了音樂,很多事兒都不知道。
“嗐,就上次一塊兒喝酒,他在酒桌上將自己睡了一姑娘,結果酒桌上正好有一人是那姑娘哥哥的朋友,轉頭就把這事兒說了。結果後來又一次巡演,她哥直接找到後台去把他揍了一頓。”
“活該。”譚铖皺著眉頭說。
“滾圈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台麵上光鮮亮麗的,背地裡都不乾人事兒,所以我都奉勸身邊這些姑娘,聽歌就完事兒了,彆太真情實感了。”亦江搖搖頭。
譚铖一臉嫌棄地看著台上油膩的主唱:“搖滾,男人最好的醫美。”
“哈哈哈哈!”亦江笑起來,“不過末日幻覺這群人在台下也帥。”
譚铖翻了個白眼,也笑起來。
亦江看著譚铖的相機說:“你不是在出差嗎?怎麼接上音樂節的拍攝了?”
“沒有,不是幫我朋友女朋友要簽名專嘛,他給的工作牌讓我直接進來。相機是我順手帶的。”
“都來玩兒的拍什麼照啊,趕緊把相機收起來,我帶你進去玩。”亦江攛掇道。
譚铖受不了亦江用那張人神共憤的臉蠱惑他,把相機交給存包處的誌願者,居然真就跟著亦江蹦進了人群裡。
這樂隊主唱人品雖然膈應人,但做出來的音樂還是很有可玩性的。
有亦江帶著,譚铖在人群裡使勁pogo,還跟著開了一趟火車。他以前看演出也沒玩得這麼瘋過,沒一會兒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汗水和歡笑在音樂節的台下歡騰,譚铖突然就遺忘了自己這幾天的疲倦。
每當人群沸騰蹦跳的時候,亦江就緊緊拉著譚铖的手,免得兩個人被人群衝散。譚铖低頭看著十指交扣的雙手,又抬頭看了眼太陽下閃閃發光的亦江,突然心裡有什麼東西像是被打開了一樣。
跟著亦江玩了幾首歌以後,兩個人走出擁擠的人群,到後邊休息。
“年紀大了,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體力了。”譚铖氣喘籲籲地說。
亦江笑著用衣袖幫譚铖擦汗,譚铖想躲但是被亦江扣住了肩膀:“沒事,一會兒上台前要換衣服的,無所謂。”
無所謂,就當無所謂吧,今天都已經把話講開了,那就放肆地玩一回吧。
幾首歌結束,人群又浩浩蕩蕩地轉移陣地。
亦江對譚铖介紹到:“北水山跟我們樂隊關係好,他們挺有才華的,就是現在還不是特彆火,不過我覺得以他們的實力,很快就會走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