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做得已經夠多了！你身體也不好。不要責怪自己。”“不，海市，你是我這輩子最為珍愛之人，你一直無條件地愛我，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我自私地擁有了你，但是從來沒有能堂堂正正地給你一個婚禮，給你一個名分。”“師傅，我一個漁村小姑娘，要是沒有你，早死幾遍了。現在竟然躋身朝堂之上。這都是因為你。”“因為我，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迫入宮；因為我，你隻能獨自承受一切的一切。海市，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海市沒有再說話，隻是握著鑒明的手。過了半晌，海市才輕輕地說，“師傅，請你幫我喚一下醫官。我肚子有點疼。”鑒明連忙傳喚。一直到醫官到來，海市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鑒明見玉苒掀開被褥，露出海市一雙修長的腿，隱約可見下麵的血跡。鑒明深感無奈，考慮再三，退到了屏風後。鑒明見下人一路捧出帶血之物，卻沒有聽見海市說一句話，內心萬分擔心。好不容易見女醫官要離開，忙問，“請問太後情況如何？”“太後失血較多，必須好好休養，七日之內，不應下床，更不應操勞。”鑒明點頭，連忙到海市身旁坐下。見她鼻息勻勻，經已睡著，鑒明抓起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旁，“海市，好好休息，趕快好起來。”

接連兩日，鑒明衣不解帶，在床邊陪著海市。有時海市醒了，兩人就是握著手，相對無言，又或是，一切儘在不言中。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最高級的有效交流，應該是不用交流；要對話，那是因為心意並未重疊。之後逐漸有朝中宮中各種請示，鑒明不讓海市下床，替海市逐一回應了。乳母亦曾帶惟允至房中探望海市，海市把小小嬰孩抱在懷中，眼神寵溺，卻不覺流下淚來。她雖然不發一言，但鑒明知道是她想起自己不曾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兒，怕她傷心，偷偷囑咐乳母不用再帶惟允來探望。

七日之後，海市帶同惟允上朝。太後抱恙歸來，朝中各人自是各種慰問，甚至獻上人參靈芝等等。海市均是淡淡地道謝，對各路政事卻認真傾聽，果斷處理。日子安安靜靜地過去，海市處事越發精進，一切朝中宮中責任又逐一回到她肩上。

一日傍晚，鑒明下朝後回到昭明宮，接待完求見之數人，園中踱步，不覺來到海市以前的房間。隻見房中隱約有人影，鑒明輕輕推門進入，又關上房門。房中擺設，一如海市未出嫁之前，一塵不染。鑒明步入臥室，隻見海市手捧一盒，靜靜坐於床上。“來了昭明宮也不告訴我？”海市笑了一下，一張俏臉沉魚落雁，那笑卻比哭好不了多少，“隻是想把孩兒的骨灰放在這個房間，反正朝中眾人亦不知此事。師傅覺得是否合適？”鑒明見此光景，很是心疼，於是在她身邊坐下，“這是你的房間，你做主。”海市把頭枕在他肩膀，“咱們一家三口難得享受這安靜時光。”鑒明心想，不能讓她如此下去。於是把盒子置於書桌上，“孩兒乖，讓爹娘去辦點事。”說著拉了海市的手出門。

鑒明把海市帶到自己房中，一直至內間床上，輕輕讓她坐下。海市不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鑒明。鑒明不語，兩下解了她的頭飾。烏絲垂肩，頭上隻餘雙髻的海市清純可人，一雙含情目仍是水汪汪地望著鑒明。鑒明見她這可愛可憐的模樣，心中男子氣概一下噴湧，“海市，我愛你！你不是一個人。”說著鑒明伸手解下了她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