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畢業季了,他們三人搶著時間見麵,每次見麵高執飛整個人都會瘦上一圈,臉上都很疲憊。
程誠看他這副樣子,想罵也開不了口,隻是心疼叫他多吃點好吃的,也嘲笑廣州的太陽太毒了,都快被曬成非洲難民了。
高執飛非常忙,回來考試了兩回,交了論文後直接飛走了。
程誠大學時期一直在做模特,四月份簽了家經濟公司,如今也忙得得腳不沾地,經常飛來飛去,許安依舊兼職和備考公務員,反而成了最閒的那個人。
本來風平浪靜的生活,因為聽到唐媛要出國的消息把許安打得措手不及。
那天程誠下飛機剛進屋,見許安握著電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知道出事了。
他早就知道會出事,唐媛是很貧困的山村努力考出來的女孩,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和弟弟,自從她上大學後家裡就沒給過生活費都是靠許安養著。
許阿姨給的生活費本來夠許安生活,可是兩個人花又明顯不夠用。
那年唐媛得了急性闌尾炎,打電話回去,她家裡一直哭窮說籌錢,最後一分也沒打過來。
許安咬著牙才把手術費湊齊了。
哪怕這樣,許安也把她像公主一樣寵著,彆人有的她都有一點沒比彆人差。
大二那年,她想要一個手機,許安送了整個寒假的快遞,晚上還做家教,把新買的手機送到了她手上。
他自己用的還是很舊的直板機,氣得程誠直罵,“是不是唐媛給操,想操的話,我也可以,還可以給你錢。”
許安聽聞暑期的後半個月,一次也沒去過程誠家,最後還是他低聲下氣的求回來的。
再後來,程誠再也不問他們的事,想著等他們完蛋的那天,一定要狠狠的嘲諷許安。
“出國。”程誠皮笑肉不笑的問:“哪來的錢。”
許安坐在沙發上低聲說:“她說當麵和我講。”
看到他臉色發白和身子僵硬,程誠心一下子軟了,在他膝蓋上掐了一把說:“我陪你去,放心…….我不會亂說話。”
他的確想過去扇那個賤人兩巴掌,許安這輩子吃的苦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唐媛把人利用完了之後一句出國總結了他們四年的關係。
兩人很快到了學校旁邊的一家小店。
程誠長發隨意的紮在腦後,打扮得精致又漂亮,一副皇太後看洗腳婢的姿態,和許安坐在唐媛對麵直翻白眼。
唐緩緩緩開口道:“我們在一起四年,從來沒有接過吻,許安你體貼周到,是個好人,但不是個好男人,你隻要身體上的快感,連普通的親吻都拒絕,我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
許安原本還想說在國內等她回來,這句話像直接戳到了他的痛處。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隻說了句祝你幸福,就拉著程誠狼狽的走了。
程誠知道那是許安不願提起的痛。
許安五歲時最後一次看到爸爸,那個男人抱著一個陌生女人在車上接吻,從此他媽媽就把他帶到自己的故鄉,再也沒見過叫做父親的那個人。
他曾經說過,世界上最臟的事就是接吻。
大夏天就算快落的太陽,也熱得人受不了,才走了幾分鐘的路,程誠臉上就冒出來稀罕,皮膚也像被火烤著一樣發緊,跟著許安走了幾條街,長發濕得像水草一樣黏在耳側。
不就是分個手,多大點事,唐媛那女人一看就是心機深沉的人,許安已經沒有價值了,被蹬掉並不奇怪,早分早了下一個更好。
許安這張臉像漫畫裡走出來一樣完美,自己惦記了那麼些年,隻要小手指一勾還不怕沒女人嗎?
他全身都快被曬乾了,疲勞得像一條脫了水的魚,撞了一下許安的肩膀沒精打彩地說:“走,帶你去吃你去好吃的。”
許安恍然了幾秒,才從一種不可名狀的神態中清醒過來,皺著眉眼跟著進了路邊的一家西餐廳。
餐廳精致小巧,十幾張桌子,坐了六七桌人,布局以紅黃兩色為主色,坐在裡麵給人一種心情明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