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進屋拿了床被子給高執飛蓋上，他想起去年大年初一，從秦遠車上回來就在沙發上睡著的情景，心裡突然很想他，就走到露台上給他發信息，等了很久都沒人回。

破小區的好處就是沒物業，天邊大朵大朵的煙花，絢麗多彩，儘管城市早就不允許放煙花了，但是在這片靠個人自覺的區域，過年這段時間，很多人都自覺放起了中國傳統的煙花爆竹。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許安打航空公司電話訂了去京市的機票。

從洗手間出來，程誠盯著他看，“我好像聽到你打電話訂票？”

許安遲疑了一秒道：“要出門辦趟事。”

“什麼時候去啊，大半夜的打電話，話務員年都過不好，正是因為有你們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服務人員才會這麼辛苦，訂票不能在正常的工作時間嗎？”

許安回：“早上七點。”

“靠，安大爺，你談戀愛了吧。”

程誠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隻看了一臉不知道所謂。

許安早就想好了理由，無視了對方的大眼睛，“當然沒有，有個客戶隻有初一有時間，想多掙點錢，早點還完房貸，房奴的苦你不懂。”

“多大客戶啊，年都不讓人過了。”程誠立馬沒了興趣，又譏又諷道：“真以為世界首富啊，首富也是要休息也要過節的吧。”

他嘀嘀咕咕了半天，看許安愧疚地垂著眉眼，也不好阻擋了。

“好吧，阿姨從小教育我們，賺銀子不分時間，雖然我走歪了，你堂堂正正去賺錢，我支持。”

許安聽他不再追問感情，適時的搬出了殺手鐧，“等我發獎金了給你買表，買包。”

許安以前覺得奢侈品就是在收智商稅，現在覺得這智商稅特彆好用。

“那行，安哥終於開竅了。”程誠送他到樓下，目光期盼的說：“早去早回，新年快樂！”

他們倆要做的事，他一個也攔不住，這麼多年，隻跟他們屁股後麵吸取溫暖，很怕乾涉太多，他們就不要他了。

望著許安遠去的背影，記得小時候他總是跟在他們倆後麵，很怕跟丟了就會被欺負，眼睛從來不敢離開他們的身上。

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卻還是不想離開他們。

登機前秦遠也沒有回信息，許安又發了條短信：我上飛機了，京市見。

這是許安最激動，最興奮的一次航程，完全沉浸在惴惴不安和幸福中。

飛機落地，許安馬上打開手機，有三條信息，都是都在落地前一小時秦遠發的。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現在在機場的路上。

如果飛機先到，在大廳的咖啡廳等我。

看到信息，他的心就安定了，本來想，如果秦遠一直不回信息，要住哪個酒店離他近點，他看過秦遠的身份證，地址沒記住，哪怕記住了也弄不清楚是哪個方向。

一出接機口，秦遠站在離出口最近的位置，臉色看起來很疲憊，頭發亂糟糟的蓬在頭頂，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和一條牛仔褲，這樣的秦遠他從來沒見過，和他所有記憶都不一樣。

許安想不到那個永遠精致文雅的人，會以這種形象出現在他麵前，他想衝過去抱他，人又太多，隻得作罷。

秦遠接過許安的雙肩包，領著他上了車，還是黑色奧迪。

許安聞到秦遠身上散出來稍濃的酒味，“你昨晚喝酒啦？”

“對，年夜飯吃完後，去長輩家裡坐了一下。”

秦遠今天的話很少，整個人還處在一種宿醉後的混亂之中，專心的盯著眼前路。

許安試探性地問：“你生氣了？”

“沒有，感覺酒還沒完全清醒，怕出事故。”

許安不再打擾他開車，兩人一路無話。

秦遠開好房後，拉著他進了房間。

一進門插好房卡，秦遠把雙肩包扔在地上，把他推進洗手間，打開浴缸裡的水，脫去了身上厚重的外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