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門?這還用你說,他上班沒幾天我就知道了,畢竟,他一個高中沒畢業的,要是不靠走後門,根本進不了咱們餐廳,也不知道,他是靠誰的關係進來的。”一個女聲道。
“靠得誰你看不出來嗎?你也不想想,咱們這裡,哪個領導對他最上心。”
“你說的該不會是傅少吧,不應該啊,他要是跟傅少有親戚關係,怎麼可能跟我們一樣隻當個普通員工?”
“不是,你們怎麼不明白呢,走後門啊,不是那個後門,傅少的性取向你不是知道嗎?”
“你是說,他是那個,天哪。”女生驚訝地出聲。
“原來是個賣屁股的,跟這種人一起上班,真讓人惡心。”另一個不同的男聲道。
“可不是,聽說。”
‘咣’的一聲開門聲,打斷了那個最先嚼舌根的男的的說話聲。
下一刻,言夙瑜麵無表情地踏入了後廚。
嚼舌根的人一看到他進來了,幾乎都一臉做了壞事被抓到的表情噤聲了,除了謠言的製造者,最先開始詆毀他的那個叫張叁的男的。
“聽說,還是他主動勾引的傅少。”張叁死死地盯著言夙瑜的背影,挑事一般的嘴臉道。
言夙瑜懶得跟他廢話。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他在背後詆毀他了,當然,他也知道他是為什麼詆毀他,無非就是為了傅左森。
因為張叁喜歡傅左森,傅左森對張叁視而不見,每次都來纏著他,所以張叁就開始到處詆毀他。
說起來,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什麼吸渣體質,自從失憶醒來後,這四年,他總是會遇到這種事。
起先,他還會跟那個散播謠言的人對峙,跟那些聽信謠言的人解釋,他隻是來工作的,和那個什麼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後來,遇到的多了,他逐漸喪失了辯解欲。
隻因,即便他解釋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既然他們不相信,那他為什麼還要費力地解釋?
他每天要打十幾份工,已經很累了,與其花時間跟他們扯口舌之爭,不如把這些時間留下來再找一份工作好早點還完欠款。
隻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沒有真的對他拳頭相向,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他一點都不會放在心上。
言夙瑜這邊將收回的餐盤依次放入智能洗碗機,身後的張叁還在繼續詆毀:“也不知道傅少看上他哪點了?要是我,一定選個。”
這一次,張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自己咽下去了。
“要是你,一定選個什麼?”涼涼的男聲在後廚響起。
看著不知何時來到後廚的傅左森,張叁瞬間換上一副笑臉道:“不選什麼不選什麼,我開玩笑呢傅少。”
傅左森聞言,不屑地掃了他一眼:“閒的話就去擦桌子,少在這裡碎嘴。”
“是是是傅少,我這就出去擦桌子,”說完,張叁便點頭哈腰地出了後廚。
看著張叁那副慫樣,傅左森譏笑一聲,生怕多看一眼就臟了眼地收回視線,緊接著,他重新換上一副笑容,快步走到正站在洗碗機前用乾毛巾仔細擦拭著碗筷的言夙瑜身側,一臉討好地對言夙瑜說:“彆理那個東西,他就是閒的,你晚上下班有空嗎,一起個吃飯?”
“得打工。”言夙瑜應了一聲,隨後,將碗筷放入了消毒櫃。
傅左森:“怎麼每天都要打工?”
言夙瑜關好消毒櫃門:“得賺錢。”
傅左森:“你到底要賺多少錢,我不是說,我給你嗎?”
“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前廳還需要人手,我先過去了。”說罷,不等傅左森回應,言夙瑜直接端著乾淨的托盤走出了後廚。
他其實已經委婉地拒絕過他無數次了,但是,這個傅左森每次還是照常來約他,什麼吃飯,看電影,打遊戲,理由都被他用遍了。
他也跟他說了,讓他對他一視同仁,不要幫他說話。
畢竟,他越是幫他說話,就越發增加了謠言的可信度。
然而,人家根本不聽。
他是這個餐廳老總的兒子,這裡工資很高,他辭職後要是想要找到同樣薪資的工作又得比現在多打一份工,因此,他根本沒法說狠話,隻能像現在這樣拒絕。
這些日子,他已經在找彆的能替代的工作了,就是暫時沒找到。
但願,他對他的興趣能少一點,或者,在他找到新工作辭職之前,還能應付住他。
望著言夙瑜離開的背影,傅左森的眉頭皺了皺。
前廳——
言夙瑜剛將一個餐桌上的餐盤收拾好,正準備端著托盤回後廚,就看到站在他前麵不遠處的張叁對著他笑得一臉的奸詐。
言夙瑜沒理他,麵色平常地走著。
就在他即將跟張叁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隻突然伸出的腳攔住了他的去路。
言夙瑜眸中劃過一抹嗤笑,這手段,真是低劣。
不著痕跡地躲過了張叁伸出來的腳後,言夙瑜還未踏出第二步,身後便傳來了一聲‘撲通’聲,緊接著,是餐盤落地碎裂的聲音。
而後,他的耳邊傳來了張叁抱怨的痛呼聲:“言夙瑜,你為什麼撞我?”
言夙瑜:“……”擱這兒碰瓷呢!
張叁的聲音,讓原本正在用餐的顧客皆是一驚,雙雙看了過來。
言夙瑜見此,對著一眾顧客道:“他不小心摔倒了,我這就是收拾,打擾各位用餐,真是萬分抱歉。”
聞訊過來的傅左森,斜視了一眼正在努力爬起身的張叁,隨後開始招呼著跟過來的幾個人收拾散落的餐盤。
張叁一見傅左森來了,頓時惡人先告狀:“傅少,是他撞的我,所以,我才會摔倒的。”
“我沒撞他,不信,可以看監控。”這次,不等傅左森出聲,言夙瑜聞先一步道。
他隻是懶得理他,他還真當他是紙老虎,隨意捏嗎?
“不用看監控,我剛剛看到了,就是你自己摔倒的。”傅左森對著張叁冷眼道。
傅左森都這麼說了,張叁頓時沒了氣焰:“對不起傅少,我下次會小心的。”
傅左森:“這次損失就從你工資裡扣,趕快打掃,彆愣著。”
張叁蔫兒了吧唧地低著頭道:“是。”
言夙瑜見此,沒有出聲,他剛想彎腰跟著收拾,就被傅左森拽住了胳膊:“你跟我來。”
言夙瑜:“我還得收拾這裡。”
傅左森:“不用你收拾,你跟我過來。”
言夙瑜見此,隻得道:“那您先鬆開手,我跟您過去。”
傅左森聞言,有些不舍地放開了握著言夙瑜手臂的手,而後轉過身:“跟我來。”
“嗯。”言夙瑜應了聲,跟了上去。
閣樓三樓——
平常這裡每桌都坐滿了人,隻是今日,整個三樓都被人包了,因此,除了靠欄杆處的一桌外,其餘的地方,都沒有顧客落座。
靠欄杆處,這裡視野廣闊,透過這個視角,能將樓下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更因為有單向可視玻璃隔開,因此,樓上的人看不到他們。
“是認識的人嗎?怎麼一直盯著那邊看?”賀涵林一邊出聲,一邊順著路辰逸的視線望去。
他知道路忱煜(chén yù)不是個愛看熱鬨的人,所以,除了認識,他想不出彆的原因。
“隨便看看。”說話間,路忱煜收回了視線,平靜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賀涵林一聽這話,卻直接樂了:“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看熱鬨。讓我猜猜,是哪個入了你的眼。那個傅家少爺腦袋上不僅挑染了幾處紅毛,還戴耳釘,整個人看上去流裡流氣的,你肯定不喜歡,剩下的就是那個黑色短發,白白淨淨,高高瘦瘦長得最好看的那個服務生了。”
說話間,賀涵林一直盯著路忱煜,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道:“難不成,真被我猜對了?你這是看上人家了?該不會是一見鐘情吧?這可是個大事。這個服務生確實長得不錯,我看這個傅少對他也挺有興趣的,要不要我幫你問一下名字,畢竟你這鐵樹難得開花,可不能就這麼被彆人搶了去?”
路忱煜沉著眸子,對賀涵林的話置若罔聞。
腦中剛剛那個人的臉,和記憶中的臉不斷重合。
那個人,四年前已經死了。
隻是,碰巧長得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