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夜,霓虹閃爍。
酒吧音樂震天,沈戰端著酒穿梭在燈火酒綠中。
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少年驚人的美貌若隱若現掩藏不住,時不時有人問著他能不能出去,沈戰小心翼翼的婉拒著。
有客人說了難聽的話,沈戰沒回嘴,直到客人罵了句:“生成這般模樣,一看就是賣的。”
沈戰從桌子上拿起酒瓶直接砸到那個嘴賤的寸頭男人頭上,又一腳踢到男人腰上,把男人踢的倒飛出去。
幾個大漢把沈戰圍在中間,酒水混著玻璃碎渣,地上的寸頭男人捂著腰爬起來,嘴中汙言穢語罵著。
沈戰踢開圍著他的大漢,上前揪住寸頭男人的衣領,拳頭一拳拳砸著男人的臉。
他看起來瘦弱,偏力氣極大,寸頭男人掙脫不開,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寸頭男人的同夥一擁而上,拳腳往沈戰身上招呼著。
沈戰不躲,隨他們打,就逮著寸頭男人凶殘的下手,那種狠勁把打他的人都驚的不由自主停住手。
酒吧不多會兒有人過來勸架。
寸頭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嚷著要報警。
幾個同行的大漢嫌丟人,坐到位置上裝不認識他。
沈戰被同事拉著,眼裡全是寒意:“報警吧。”
看他發狠的眼神,寸頭男人慫了,小聲罵了一句神經病後,齜牙咧嘴的坐下了。
一場風波沒激起什麼水花,這個吵哄哄亂糟糟的地方,紅男綠女忙著宣泄自己的熱情,除了隔壁幾桌探頭看了兩眼,沒人注意到這邊。
地上已經被保潔清理乾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沈戰和主管說了一聲,準備先下班了。
“過來。”謝清衝著走出來的沈戰招了招手。
“我下班了。”沈戰沒搭理他,如果是平時他或許還會虛與委蛇兩句,這會兒全身酸痛,他隻想回家。
“沈小公子,老友重逢,不喝兩杯?”四周喧囂嘈雜,講話都得貼著耳朵大聲喊叫的酒吧裡,清冷低沉的聲音卻像密語傳音一般清晰地傳入沈戰的耳裡。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沈戰渾身一震,抬眼就看到坐在角落裡的王宴。
他雙手發抖,挺直的背一下子微彎,腳再邁不動半步。
“你們認識啊?”謝清邊說邊拉著沈戰坐到自己身邊:“既然認識,坐下喝兩杯。”
沈戰略回神,垂著眼完全不敢看對麵那個男人。
謝清饒有興致的問著他:“你是在這裡上班嗎?”
剛才他都看到了,沈戰打人時像凶狠的狼崽子,一點不像他外表那樣溫順,那雙桃花眼盯著人時如寒冰碎玉,看著人心一顫。
沈戰心亂如麻,整個人呆呆的,謝清問什麼他壓根沒注意。
“怎麼,沈公子還這麼高高在上?也是,我這身份怎麼配和沈公子坐在一塊兒呢?”王宴開了一瓶酒推到沈戰麵前:“不過這酒挺貴,該是配得上沈公子才是,賞臉喝幾杯唄。”
沈戰無意識的接過酒,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宴,借著時不時投射過來的流光,能看到他略狹長的眼睛裡帶著嘲諷,嘴角似笑非笑。
“喝啊,沈公子該不會不給麵子吧。”王宴舉著酒瓶做了個碰瓶的動作:“難不成陪老朋友喝酒也要收費?”
沈戰手指發白,緊緊扣住酒瓶。
王宴看到了吧?他看到了多少?
他會陪客人喝幾杯,王宴是看到他收錢的樣子了吧?沈戰有些難堪。
王宴坐姿隨意風流,語調諷刺:“一杯多少,報個價。”
“王宴。”謝清不讚同的想製止他。
沈戰壓下心中萬千思緒,臉上掛著極標準的微笑:“一杯一百。”
“行。”王宴很乾脆的倒了一杯酒換了他手中的酒瓶:“喝吧。”
沈戰接過,手有些握不住酒杯,酒灑了一些在桌子上。
王宴不耐煩的問著:“喝不喝,不喝滾。”
“喝。”沈戰低下頭眼神黯然了一下,抬眼時桃花眼已經充溢著笑,舉起杯子仰頭喝儘。
“鑽到錢眼裡了嗎?光喝酒不講話我還不如自己喝。”連喝三杯後,王宴冷冷的說著。
沈戰不錯眼的看著王宴,三年過去,二十五歲的王宴已經成熟很多,清雋的眉目淡漠疏離。
沈戰笑著問道:“老板想聽我說什麼?”
“你當錢那麼好掙?說什麼還要我教?”王宴靠在卡座上,長腿交疊,身上的白色襯衫袖子挽起,扣子解了兩顆。
沈戰吞了吞口水,目光從領口往下看。
謝清輕笑了一聲,掰過沈戰的臉:“你一個男人也饞王宴的身體嗎?王宴不喜歡男人的,你可以看看我,我比他有意思。”
沈戰彆過眼,想站起身:“既然老板不高興,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