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司簡,你居然能召喚出這麼可愛軟萌的生物?你真的是我那個不苟言笑的小學究師弟麼?”
很清楚對方是因為自己的外形在玩笑的伯奇,眨了眨黑色的圓眼睛,然後揮動著祂那在對方眼中可愛的小翅膀,朝著毫無防備的陶凱瑞靠近了過去。
以為學弟的這個召喚獸是想要親近自己的陶凱瑞,在黃色小鳥近前時,甚至主動地伸出手掌攤開來準備接住對方。
然而,當一人一鳥正式接觸了兩秒後,陶凱瑞看著自己潺潺流血的小臂,終於反應過來地嗷叫一聲,痛得直接原地蹦起。
相司簡看著這似曾相似的一幕,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認命地出門找機器人管家要來藥箱,然後給伯奇的第二名受害者包紮上藥。
“你這召喚獸的殺傷力挺厲害的,靠著這副外表出其不意地來上那麼一下,一般人還真遭不住。”陶凱瑞對著自己已經止血的小臂有模有樣地分析道。
相司簡坐在他的對麵,將其流血的小臂清理乾淨後,又敷上藥貼,乾完這些事情後,他才歎了口氣地對陶凱瑞說道:“學長,你都已經是一名正式的神徒了,怎麼做事還是這麼莽撞?這也就是我的天賦隻有E級,不然貿然動其他天賦者的召喚伴生獸還不知道會如何,法律上可是有明文規定的,對召喚獸主動挑釁者,一切後果自負。”
“你也說了,我是神徒,又不是天賦者,關於覺醒的那些條條框框,哪裡會記得那麼清楚,何況一般的天賦者也不會跟你一樣這般記法規的吧!”摸了摸自己已經不怎麼疼的手臂,陶凱瑞嘴硬道,“而且其他人的召喚獸,我才不會湊上去,神徒跟天賦者們可沒那麼熟!”
相司簡瞧著對方這副毫不知錯的模樣,忍不住氣樂道:“嗬!你這樣子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估計都要對神徒的固有印象發生巨大轉變了。”
“神徒的印象,能是什麼好印象不成?還不就是一些神秘叨叨、精神異化,比起智慧生命反而更像詭秘的危險人群這種。”滿不在乎地將外界對神徒的描繪直接複述出來,陶凱瑞因為自小生活在一個全員信仰外神的家族中,對這些早已完全免疫。
相司簡:“……”
和對方一同經曆過白鶴人殉事件的他,曾親眼見識過,學校中的許多人在知曉陶凱瑞是一名神徒候選時,突然變得疏遠的態度。
但就是在那種艱難的處境下,這位曾在梯廳裡和自己感慨過汙染值不可控問題的學長,依舊在聽聞自己需要重新找導師的事情後,熱心地向他認識的古文學教授推薦了自己。
相司簡想起之前在巫靈協會論壇看到的那些貼子,有些話便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並不都是你說的這種不好印象啊,也有描述神徒是信念堅定、詭秘審判者這類看法的。”
“哦——,你這說法,我倒是知道有一群人也是存在類似觀點的。”
探究的眼神看著相司簡,陶凱瑞懷疑地問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司簡,你除了覺醒天賦,還跟巫靈協會那群神秘兮兮的家夥搭上關係了?”
知道瞞不過對方的相司簡,索性乾脆地承認了自己逛過巫靈協會論壇的事實。
陶凱瑞:“論壇啊,那沒事了,我在那上麵也還有號呢!許多神徒家族的人都在巫靈協會的論壇上注冊有自己的代號,這樣也方便大家一起共享信息。”
“這可真是完全沒有想過的情況,那神徒和災防理事會的關係又如何?畢竟我現在也算是一名天賦者了。”見識過阿蘭朵星上理事會與巫靈協會緊張關係的相司簡,不由得好奇道。
“神徒和兩邊的關係都還行吧,一般的合作關係,你不用有什麼擔心的。我們跟巫靈協會那些守舊派不同,人員發展基本都是以家族為單位,並不會出現爭搶後繼者的問題。”
陶凱瑞想了想,撩起自己的上衣,站起身在相司簡的麵前轉了一圈後,繼續說道:“你看我身上的這個紋身,陶家所有的孩子在接受出生洗禮後都會給紋上,表示著此身已歸某位神明所屬,告誡其他外神勿要覬覦,而且這種與神明有關的紋身,對詭秘汙染也具備一定的抵禦作用。”
“其實,白鶴人殉那事後,我曾一度放棄當神徒。當時我所想的是,詭秘的汙染是汙染,那外神的汙染又何嘗不是汙染呢?信仰外神,依靠神明的賜福而獲得超凡能力,這條道路走到現在,卻仍舊沒有人知道最終的結果,萬一是過於慘烈的代價,我怕自己會支付不起。”
相司簡看著眼前的好友,發現對方在說出這番話時,麵上並沒有露出猶疑之色,顯然,他現在說出來的這些困擾,已經被成功克服,徹底地成為了過去式。
隻聽陶凱瑞接著道:“可是後來為了祛除那個詭秘標記,當我懷著恐懼的心比往日裡更頻繁地向所信仰神明祈禱時,我明白了兩者的不同——神明的接觸雖然也被大家稱為汙染,卻不過是因為人力不可承受,與詭秘那種帶著主動惡念的汙染有著本質意識上的區彆。”
“司簡,白鶴事件後的那段時間裡,麵對與我們一同被救出的幸存者陸續出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但我是真的差點就在標記的作用下徹底墮變了。如果不是從小信仰的神明通過這些紋身護住我最後的神誌,穿過層層陰霾將我拉出汙染的泥沼,恐怕陶凱瑞這三個字,也會出現在那份死亡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