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小半個月就過去。
每天不是卷子就是卷子,過充足且無趣,根本看不到儘頭。
我放下單詞本抬起沉甸甸的腦袋,看向牆上的時鐘,十點二十,晚自習下課了。
趕緊收拾好東西,顧不上和薄婭打招呼就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教室,下樓回家了。
路燈照亮了回家的街道,卻照不清我的未來。
咦~真肉麻,我大步向前衝,想快點回家洗個澡。
九月中旬的秋老虎可真是要命,比盛夏還要磨人,走幾步路就一身汗,偏偏還悶得不行,在外麵呆上一會兒就能和蒸籠裡的饅頭感同身受。
敲開門,我奶笑意融融,眼角浮出幾條皺紋。“你不知道我今天買菜的時候碰見誰了!”
我把書包放下隨口回,“碰到誰?”
“你記得大壯不?”我奶跟在我後麵追問,聽得出來她老人家心情不錯。
“昂?記得。”
我拿出換洗的衣服放到床上,小時候見過。
“大壯家後邊的,恁悅梔姑娘,她在六中教學來,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明天來咱這裡玩!她家的小孩比你小一歲,說的在實驗上學,叫什麼朗軒。”
“嗯,來唄,我洗澡去了。”
在記憶中搜索了“悅梔”這個名字,不認識確定沒見過,估計又是一個好幾年沒聯係的親戚。
我奶見我興致不高也沒再說什麼就出去了。她知道我這幾天睡覺睡不飽學習壓力大,每天都跟我聊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托她老人家的福,我雖然人在學校,但連村東頭老李家的小狗生了幾隻狗崽子都知道。
水從頭頂流到腳下,最後聚攏在地漏附近報團流向下水道,渾身上下被淋得透徹。
把頭發歸攏到耳後,我睜開眼,忍不住吐槽:“這日子我頂多堅持到高考。”
關上水,伸手擠了兩泵洗發膏。頭發長,每次洗都費半天勁。在腦袋上搓了幾下就衝掉,不臟就是有汗。又擠了點沐浴露,揉出泡沫飛快在身上過了一遍,想忽視掉兩腿之間的那一坨東西,但奈何一坨它生長過於優秀壓根沒法當不存在,來不及仔細欣賞,打開花灑,匆匆洗掉泡,然後麻利地套上衣服。
衣服被身上的水珠沁濕,黏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勾出姐熬人的肌肉線條。
費了點功夫吹乾頭發,又在鏡子前欣賞了自己的絕世容顏和完美身材。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我多少有點不要臉。
吐槽完自己,忙裡忙慌地坐到桌前,從一堆書裡麵抽出生物第二冊和語文第一冊,看了一眼手表,不錯攏共才浪費了二十三分鐘。
把書翻到上次背的地方,繼續趕進度。
生物速來有理科中的文科之稱。經常有過來人講想學好生物那就把書上所有內容背下來然後狠摳細節。
這話不假,你永遠不知道出題人老師會把課本上哪句話當做重點。
……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我毫無感情,仿若一個背書機器。
合上書已經十二點多了。
鐵打的alpha也受不了天天這麼熬啊,以後得改變戰略了。翻身抱住布丁,明天再想吧,睡覺。
第二天五點半鬨鐘響,腦袋尚未清醒隻有一個念頭,地球爆炸吧人類毀滅吧。
帶著滿身怨氣刷牙洗臉吃早飯出門上學。
我奶看我這狗模樣也忍不住吐槽:“知道的你是去上學,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上墳呢,一臉喪氣樣。”
我懶得解釋,臨走前戴了頂帽子,遮住半張臉,我怕我的眼神殺死路人。
到學校先把作業交上,然後拿出錯題來看。
“早~哈~困死了~”
我朝門口瞥了一眼,薄婭打著哈欠走進來。
“早。”眼睛歸位,不想說話,隻想紫砂。
六點半,早讀鈴聲響起。
語文老師走進教室,“好了同學們,今天的任務是背五代史伶官傳序,啊,雖然課本沒要求但是很大概率會考到,咱們有備無患。”
“啊~”隻有在這種時候大家才最默契。
“啊~什麼啊,快背吧,理解著背很快的,你們這個年紀記憶力最好了。明天上課我檢查,不會背的就抄。”冷酷無情。
沒法,隻能低下頭死命背。
“那幾個睡覺的站起來!”
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唰的一下挺直脊背,我猜大家和我的反應差不多。
抬頭,就看到宋主任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一點自覺都沒有!”
他掃視一圈,可能覺得我們清醒了,轉頭就一秒變臉對語文老師溫柔地說:“我說個事兒,馬上。”
語文老師是位男beta,平時走路慢悠悠的,身上有種古時候溫潤公子的氣質,聞言他點點頭,讓出講台。
“今天跑操的時候白校長會視察,檢驗這段時間練習成果的時候到了,一會兒好好跑,把校服都穿好。跑完抓緊回來,彆在外麵晃悠,都什麼時候了!你看看你們上次周考的卷子,放了一個月的假都玩瘋了!都該收收心了,不知道你們一整天都想些什麼!”他抱著胳膊站在講台上。
聽到他訓話,我們又齊刷刷低下頭表示自己的羞愧。
他似乎很滿意我們的反應,點點頭,在教室逛了一圈之後就走了。
視察?怪不得這幾天一直和其他兩個級部一塊跑操。我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該怎樣還怎樣。
第二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位女性omaga,去年才畢業年輕又漂亮,說話聲音輕輕柔柔的很少衝我們發火,很多同學都很喜歡她。
如果她不教英語,我也會是這些同學中的一員。
一篇課文誦讀儘,教室再無清醒人。
我強撐著精神,死盯著課本,那些字母逐漸扭曲變形,組成了一個個我認識但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意思的單詞。
我馬上就要倒在桌子上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下課吧。記得吧昨天剩的閱讀理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