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撓撓頭,有幾分憨厚,他說道:“這事小妖並不清楚,我居所離此地並不近,又因不愛吃人,反倒被妖族排擠,隻能在靈氣稀薄的地方住著。”
“嗯。”
一人一妖一路閒談,說得多是虎妖,薛岫很是冷淡,唯有時不時嗯下,代表他在聽。
垂眸望向地麵的景象,雲霧繚繞,唯有幾處山尖尖露出頭角。
“到了,”虎妖說著,開始往下降去,“這山連山都是栗山老祖的本體,栗山老祖的本體很是龐大,連帶著我們,還有八大王,所居住的洞府都在栗山老祖的身上,因此栗山老祖相邀,我們也隻能前來。”
其實他們心裡巴不得栗山老祖早點被天雷劈死,這樣他們的洞府地盤都是他們自己的,而不是背地裡還有個真正的主人。
不過他們居住的地盤說是栗山老祖的也不準,隻是那栗山老祖法力高深,能夠通過山峰與山峰之間相勾連,神識任意附在一座山峰上,才讓他們投鼠忌s器。
不然栗山老祖這麼囂張,八大王也不是好相與的,早早會聯手圍剿滅了它栗山老祖,也省得頭頂上還有個大妖威脅著他們。
就連有些清修的妖怪,因長得貌美卻實力低下,都被栗山老祖要挾,若是不去替它尋找血食,就將他們趕出栗山。
若離開栗山,又碰上修道者,那真是隻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也彆想清修。
虎妖指著兩端遙遠的山峰說道:“那處和這處,曾是無名山,但因為栗山老祖修煉有成後,統統劃入栗山的範圍,統稱栗山。”
“栗山老祖本是坐鎮在那處山腳下的,”虎妖指向封家村,接著說道:“我聽聞是因為那處山腳來了個讓栗山老祖忌憚的人物,便迅速地搬離,來到這處,遠離那座山。”
被栗山老祖忌憚的薛岫回眸望向虎妖指著的方向,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問道:“栗山老祖修煉如何,若依人族劃分,可有進入化神期。”
“化神?”虎妖驚疑,眼神凝重後又變得澄澈,他摸摸後腦勺說道:“栗山老祖還未進入化神期,它現在要渡的劫相當於金丹突破元嬰。”
“在南部通州,化神已經是了不起的人物,那種人物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因此元嬰便是最高的修為者了,栗山老祖能修煉得道。”
“那是因為它曾經被人族祭祀過,當做是神靈,也就是所謂的山神,因此有了幾分香火,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栗山老祖大變性子,開始吃起了人。”
虎妖湊到薛岫的跟前小小聲說著,壓低聲線生怕彆人聽見。
“既如此你又從何處得知這件事。”
這虎妖瞧著年歲不大,而那栗山老祖修煉有成,能被人族祭祀定是很久遠的事情,豈是一隻尚年幼的小妖能夠得知的。
“我住的地方靠近水,水裡的老烏龜跟我說的,彆看老烏龜不愛動彈,但是他已經活了幾千年了,”虎妖嘚瑟說道:“我還聽那老烏龜說,揚子江住著一位龍王,大人你可認識?”
虎妖旁敲側擊說著,他見薛岫時,隻看到薛岫的背影,誤以為薛岫行雲布雨施法害人,等離近了,見到薛岫的容貌時。
心裡便猜測是否是尊大人物,一路交談到讓他想起老龜曾說過揚子江內有龍王,所到之處,漫天飄雨,故有此一問。
薛岫冷冷地看著他,幽深的眸子像一汪深潭。
虎妖嚇得頭一縮,再也不敢多言。
略過這個話,繼續胡天海地的說著,說到最後沒話可說的時候,便侍奉在薛岫的身後,向他一一介紹著。
“前麵著白衣,一臉狐媚子長相的,其真身是隻白狐,可彆看他像是母狐狸,其實他是個公狐狸,女相都是他用來騙人的,凡間俗子皆愛他的皮相,都被他騙了感情,但沒有傷人性命。”
“那邊那個穿青衫的,是清風山的鬆樹成精,最愛附庸風雅,時不時會去凡間,千金購買那些文老爺手裡的詩詞,得一好詩,便能頌上好些年,清風山的小妖因此都搬了家,念來念去,倒讓他修為長進不少,”說到這裡,虎妖就有點發酸了,他也一心修煉,可到頭來還沒個念酸詩的青鬆修為高。
“那個精明樣的,是八大王之一,他能夠當大王,也是因為他的徒子徒孫特彆多,但由於他是黃鼠狼,特彆的記仇,小心眼,得罪他的都被他整治得很慘。”
“還有那個,綠衣服的,是條青蛇得道,修煉了好幾百年,可彆小看那條青蛇,青蛇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還有個姐姐,乃是白蛇,曾經這青蛇也是作惡多端,後來遇到了白蛇,還想將白蛇吞了,卻沒有想到那白蛇的修為高深,反倒將那青蛇降服,後來,兩人便結拜為姐妹,那青蛇也隨著白蛇一心修煉,未成吃過血食,未曾想到她今日也來了。”
“……”
薛岫的眼神在那青鬆的身上停留了一二,有幾分想把那青鬆移植,種到他的院子裡,再者,他還少個伺候在側的人,而那青鬆又喜讀詩書,再合適不過。
他手底下也合該養些人好替他辦事。
薛岫掃過在場所有的妖怪,除了那青鬆以外,他眼神還在一個葫蘆藤上停留幾秒,視線瞄向葫蘆藤頭上戴著的黃葫蘆。
那物莫名吸引著他的目光。
還不等他向黃葫蘆那邊走過去,虎妖就在他的耳側說道:“栗山老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