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雲閣年輕一輩中的最高禮遇,被賦予重大責任的首席上任大典上,左右兩域雲集,數千弟子翹首以待。
眾目睽睽之下,本場大典的主角卻驚疑不定的望著已然漆黑的水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父,必定有人誣陷!弟子與林素師妹無冤無仇,絕不會做出這種有違天理之事!”
江書文臉色慘白,速來鎮定理智的大腦一片空白,跪在地上梗著脖子為自己辯駁。
殿中寂靜無聲,隻剩下淨嵐的視線陰冷的掃過他,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
如此發展,當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誰又能想到在如此重要場合各位即將上位的首席,會出現這等意外來呢?
方才水鏡雖不曾顯露那人麵容,但那一片一閃而過的衣角圖騰,已經足夠證明這一切!
那正是鬆雲閣的首席弟子服!如今還套在江書文的身上,衣角翠綠的鬆樹紋樣栩栩如生,與水鏡中一模一樣!
眾人都啞然看著這一場變故,忽的一陣輕笑聲突兀響起,仿佛是瞧見了什麼樂子一般,分外愉悅。
沈伊依舊穩穩當當坐在椅子上,抬手輕輕鼓掌,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殿內寂靜,將眾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鬆雲閣,當真是出了一位好首席啊,本少主今兒算是長見識了。”
她一麵笑一麵鼓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道,“殘害同門,證據確鑿,真君要如何處置?”
一番話,叫三長老忍不住皺眉,“事情尚未定論,還需調查,你何必在此拱火?”
此番對話叫眾人都回神過來,爭先恐後的替江書文辯駁。
“掌門長老明鑒!江師兄為人正直,與林素師姐關係極好,怎會做出這等事情?”
“就是!定然是有心思險惡之人栽贓陷害!”
眾位弟子七嘴八舌,頓時將內殿吵了個底朝天,叫淨嵐忍不住皺眉,頗為頭疼。
章柳跑去江書文身側,生拉硬拽將人給拖起來,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惱怒的望著沈伊。
“一定是你栽贓!你就是記恨江師兄拋棄了你才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哐當!”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傳來,將章柳嚇了一跳,忍不住拉著江書文後退了半步,警惕的看向那邊。
此番動靜赫然是百齡。
隻見她肆無忌憚的將身前桌椅揣翻,玉杯酒水灑落在地,有些甚至還飛濺到了章柳腳邊。
她冷著一張臉,氣勢洶洶質問道,“師姐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右域便是如此教養弟子的嗎?”
許嘉雲得了她的眼色,持劍跨過一片狼藉將沈伊護在身後。
宋珩眼神沉了下來,語氣嘲諷,“眾人親眼目睹,還能出錯不成?”
兩方人馬頓時爭執起來,讓事態發展更加撲朔迷離。
淨嵐聽不得他們吵,語氣帶上了兩分威壓,頓時讓底下弟子們不敢出聲。
“都閉嘴!”
元嬰實力不是虛的,當那一道威壓席卷而來時,沈伊手疾眼快,在自己人周身布下一層寒霜,堪堪擋住這股力道。
不過就是瞬間的功夫,兩人已經暗中交手了一個來回,薄弱的寒霜承受不住兩股無形的衝擊,瞬間碎裂開來,化為一層細密水汽落在地上。
沈伊麵上不動聲色,起身與淨嵐對視。
“我等為慶賀而來,卻屢遭為難,我倒是想問問,鬆雲閣莫不是真要與左域開戰,才如此自導自演來構陷我們?”
一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已然帶上了兩分怒氣。
林素怎麼死的?她怎麼知道?
沒做過的事,她沈伊不認!
隨著她的動作,左域眾人依次起身站在她身側,眼底滿是警惕,顯然已經將鬆雲閣的所作所為落實了。
章柳不依不饒,緊緊盯著沈伊,企圖在她的麵上找出來半分心虛,冷靜開口道,“昨日你曾與她發生爭執,甚至下毒威脅,不是你還能……”
話才說了一半,一道劍光劃過,重重擊在了她胸前,動作之快就連長老們都未曾防備。
章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殷紅血跡浸濕了身上錦繡羅裙,觸目驚心。
尚未出口的兩個字被淹沒在了痛呼聲中,小臉煞白。
淨嵐看不得女兒受傷,閃身從高位上下來到了她身旁,冷冷衝著沈伊望去。
在她身側,宋珩的劍剛剛收鞘,整個出招又快又狠,姿態自然的仿佛隻是抬了抬手。
偌大殿堂之中,竟無一人看清他是何時出的手!
這個認知讓淨嵐心驚,忍不住眯著眼睛打將起來他來。
左右雖相隔斷流,但他們這些上位者還是會多少關注些。
先前沈伊與江書文反目回歸,繼承了左域第一劍,並且以雷霆手段懲治了兩大世家,成了左域名副其實的少主,此事他已然知曉。
她為何忽然覺醒修為突飛猛漲,性情大變,此事他也心存懷疑,故而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倒是忽略了左域另一位少主宋珩……竟然也不是個善茬。
要怪就怪沈伊自身光芒太過盛大,將其餘人隱藏在了其下,反倒迷惑了他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