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立在最前麵,落青劍上滿是黏膩的血跡,忽然低聲開口提醒,“來了。”
得到了她的指令,眾人紛紛一個激靈,拿出了自己的護身法寶防禦。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巨蛇嘶吼咆哮一聲,毒液夾雜著海水衝著眾人噴濺而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和宋珩對視一眼,齊齊跳開,準備趁著這個機會在巨蛇頭頂一擊,誰料……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閃至沈伊背後,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抵抗,刹那間便兩人包裹了起來。
身前是水蛇洶湧而來的毒液,身後也是寒光凜冽的劍意,沈伊身形陡然一僵,一向是聰慧靈敏的大腦仿佛宕機一般,停止了思考。
在最緊要的關頭,她心底隻剩下了一個疑惑。
是誰偷襲?
但眼下的情形完全容不得她思考,不管是毒液還是劍意都近在眼前,她抿唇正準備硬抗之時,忽然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宋珩在關鍵時刻飛身感到,一把將沈伊拽進懷中,揮手抵擋住了巨蛇的毒液,那東西澆在了他的劍上,頓時發出了滋滋聲響。
與此同時,方添才也發覺了這邊的異常,他本距離沈伊較遠,有了宋珩的拖延總算及時趕到,姿態這兩人的衣領將人給拉了過來。
至於身後……一道泛著黑光的飛鏢自方便旋轉而來,準備的擊在了那道劍氣之上,轟然炸裂。
是衛渡舟。
沈伊不敢耽誤,見危險解除,借力飛身上前,落青劍意傾瀉而出,狠狠地拍在了巨蛇天靈蓋上。
一聲巨響過後,海麵終於平息下來。
她顧不得旁人,匆忙衝著宋珩望去,見他黑著一張臉垂眸不言語,頓時心中一慌。
“沒事吧?”
聽到了她的聲音,宋珩神色一動,抬頭看過來,語氣乾澀。
“劍……毀了。”
他的語氣帶著些失落,怔怔望著手中長劍,全然不顧自己衣衫上也被濺了毒液,已經被腐蝕除了窟窿。
看著那裸露出來的傷口,沈伊心中一痛,從懷中掏出傷藥為他敷上,又自然的取出新的衣袍遞給他。
若是尋常,宋珩多少也該有些表示,可今日卻徹底失了神,一雙眼盯著那一把已經被腐蝕出來了缺口的長劍,眼底帶著些暴戾。
這是師姐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一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找出那偷襲的罪魁禍首,將其大卸八塊,才能平複心頭之恨。
沈伊卻未曾太過在意他的這份古怪,在確定了他身上沒有其他傷口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這才看向了那把劍。
畢竟是她年少煉製,比不得落青劍這等神兵利器,已經被毒液腐蝕了大半,表麵看上去坑坑窪窪,屬實狼狽。
“你沒事便好,一把劍而已,我再重新為你尋。”
她輕聲開口,又想了想,將儲物袋中那把尚未煉化的法劍遞了過去,慶幸開口,“好在我還帶了彆的,你先用著。”
隻是既然這樣,原本的計劃怕是尋不通了,沈伊一陣頭痛,心想索性不再那麼麻煩,通過風雲會奪了江書文那把神兵送與他算了。
她正神遊,忽然聽到宋珩冷不丁開口。
“是那把劍?”
她抬眸望去,見宋珩也不知怎的,神情瞧上去竟然有兩分冷意,並未伸手去接,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沈伊愣了一下,並未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隻當他想起了這劍的來頭,下意識點頭。
“是,你我年幼時偶然所得,水係倒也合了你身上的雪靈,雖然不大趁手,但也可暫時一用。”
宋珩,“……”
他盯著那把通體水藍色的長劍,心底忽然酸澀起來。
江書文的劍,師姐為何還留著?
還是說,她對那人仍有留戀?
一想到此處,他的手忍不住狠狠握起,竭力控製住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怒氣,冷哼一聲道,“我不要。”
說著,自顧自的將那把殘破的劍收起來,不再看她。
沈伊被他的態度搞得摸不清頭腦,本想繼續問一句,誰知留在此時其餘人儘數趕來,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她隻好也收起劍,視線看向了眾人。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除了落青宗四人,其餘人麵上都帶著喜色。
他們距離沈伊較遠,在那種千鈞一發之際,完全不曾注意那道偷襲的劍光,隻是慶幸自己成功脫險。
在一片欣喜聲中,沈伊垂眸,遮擋住了眼底的冷意。
那道劍光,是完全衝著她來的。
船上有誰是她的仇家,又有誰會有這種手段,她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