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六號樓前喜迎新生,清風寨內……(1 / 2)

文東路往事 在下高青山 3259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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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門口的牌匾,我沒有太在意,就算用宋體楷體或者孩子的鼻涕寫的,並不重要。剛走進校門,便聽見身後的門“咣當”一聲,被一塊斷龍石封死,若修煉不成絕世武功是出不去的。我忙轉身一看,還好是關車門的聲音。

正對著校門口,有一個廣場,廣場的儘頭是至聖先師孔夫子的塑像,招著右手向人民致意。廣場大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東西兩側有兩條路,一條叫民主東路,一條叫科學西路。

沿著科學西路,先路過了教學二樓,在教學三樓門口看到了一個匆匆跑出來的哥們,看樣子應該是去上廁所了,因為□□以及褲腳有點水漬。教學三樓東側是辦公樓,前麵的這個哥們停下來,低著頭擺弄著手機,拉著行李箱朝著辦公樓走去。

在新生接待處,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哥們的臉。頭發特彆長,臉也特彆長,低著頭玩著手機,褲腳的水跡已經乾了。前麵還有幾個同學在排隊,我就站在了這哥們後麵。那個師姐問了我們的學院、專業,把我們安排到了同一個宿舍。

轉了幾個彎,分彆路過了足球場、排球場、體育館,兩幢懸掛著各式衣褲、內衣褲的女生宿舍樓和比衣褲數目少不了多少的樹木,來到六號樓前。灰不溜球的牆皮,窗外繡了的晾衣架上晾著還在滴水的衣服,從六樓一直滴到一樓。走進去便覺得陰氣太重,黑乎乎的樓道裡看不太清地麵,樓道儘頭恍惚能看到樓梯。那哥們在前麵帶路,直上六樓,找到我們宿舍,門上還貼著“清風寨”三個大字。這不禁讓我想起高三的時候,學校申請省規範化學校,建設宿舍文化,我們給宿舍起了個名字“怡紅院”。第二天看到對門宿舍寫了個“金鑾殿”。馮大帥不服,但是也沒想出好名字,直到後來在網上看到有人說唯有“售票處”仨字能震住他們。

2

當我們推開宿舍們時,屋裡已經有好多人了。隻剩下對著門口的一個上下鋪,那哥們一邊問我:你睡下鋪還是下鋪?順手就把書包行李扔到了上鋪。

這個宿舍有八張床,中間有個大鐵皮大桌子,屋頂有轉頭風扇。風扇差不多一分鐘能吹著我五六秒。耳邊傳來叮叮當當敲擊木頭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在給壁櫥裝鎖。叮叮當當響了有大約十幾分鐘,除了我和上鋪這個哥們外,那幾個哥們都在給壁櫥裝鎖。我對麵下鋪的那個哥們還砸了手一下,心疼得他媽一直在埋怨他爸不動手,埋怨砸釘子的宿舍門鎖頭太小。對麵上鋪的那個哥們他媽覺得釘子砸的不夠深,把鎖頭拿過來使勁砸了幾下。

宿舍裡麵大都是媽媽、姐姐們給兒子弟弟們做最後的囑托:按時吃飯,錢不夠了給家裡打電話。宿舍外是爸爸、哥哥們彼此遞著煙,握著手,隔著煙霧繚繞,能看出他們根本不擔心裡麵的兒子們。

3

開始的前幾天,大家都很拘束,並不是想互相為敵,而是沒想好如何互相為伍。直到有天晚上聊起了籃球,接著聊起了CBA,NBA,球星,球星老婆,球星老婆的身材,開始了球星的雞雞和身高有沒有關係的探討,球星夫妻生活和諧與否的猜測,以及鬆島楓與武藤蘭技術動作的分析……

“草,明天就開始軍訓了啊?”

“那趕緊睡覺吧。”

意識到明天軍訓,才停止了探討,我數了數,除了鬆島老師、武藤老師、蒼井老師、小澤老師之外,他們研究的那些我竟聞所未聞。

把我們集合到校門口的那個廣場上操練,光排隊就用了大半個上午。太陽曬得難受極了,若不是對麵有女生也在軍訓,肯定會有更多的人說身體不舒服,就像我們宿舍腿上打著石膏的那個家夥,分明好了,可還是不願把石膏拿掉,還裝作一瘸一拐。這會正在廣場邊上的梧桐樹下玩手機呢。

站軍姿的時候我走神了。看著前排那個小黑胖子的脖子,想起了高中軍訓的時候,我眼睜睜的看到一隻蚊子在我前排哥們的脖子上吸飽,然後飛走,並留下一個大包。這會陽光正猛,沒有蚊子,可是我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這“撲哧”一聲,讓我接下來繞廣場跑了三圈,教官說這叫“殺你儆猴”。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夥終於有了新話題:軍訓。我講了那隻蚊子的故事。還有人說,高中軍訓的時候,前麵一個女生在執行“坐”這個命令時,褲子撕了,露出了內褲,內褲上還有一個唐老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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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我把褲子提得高高的,以免下次撕爛□□的是我。但是,對麵女生隊伍沒有讓我們失望。一個梳著齊流海的女生在休息的時候,教官一聲“坐”,那個女生就把褲子撕裂了。當時我們男生連正在站軍姿,我也是用餘光看到了這一切。所以故事發生的同時,我和宿舍的另一個哥們幾乎同時笑出了聲。教官看了我們一眼,伸出五個手指,我們明白,接著就去跑了五圈。

我們一邊跑一邊討論著剛才的事情,路過打著石膏的哥們時,他衝我倆笑了笑,還色色地問:是不是白色的?沒太看清,哪個過路神仙偷聽了咱們的聊天,顯靈了呀,歪日!

以後每站軍姿的時候,教官總來找我倆的事,然後把我逗笑,罰跑圈。一次他居然問我,褲子提那麼高,蛋蛋勒的不疼啊?這次我忍住了,我後麵那個大個子笑了,跑了幾圈,教官滿意的笑了。

桶裝“趵突泉”水不怎麼樣,宿舍集體拉肚子了。腿上打著石膏的那哥們一趟一趟,從早到晚,腿差點真就廢了。彆人也很糾結,思考去還是不去,拉還是不拉?我卻沒事,因為我看到純淨水桶裡飛進去了幾隻蒼蠅,所以我隻喝了半杯,解了解渴。

看到他們挨個報告上廁所時,教官臉鐵青卻說不出什麼來,我居然有一點開心。不過,該來的總會來。踢了一上午正步,大便沉澱了,突然有種兵臨城下的緊迫感,翻江倒海,洶湧澎湃,千裡之堤,眼瞅潰敗。我報告了聲,教官居然說跑三圈再去。“那就拉褲子了啊!”“廢話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