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石成新雙手展開那張海報。麵帶喜悅，不停地砸吧舌頭。

“莉亞迪桑。”徐東風說道。

“不錯不錯，以後就讓她侍寢吧。”石成新卷著海報說道。

徐東風一邊給石成新介紹莉亞迪桑，一邊往外走。石成新往門後垃圾桶裡丟了些垃圾，抱著一摞書，緊跟在東哥後麵去了新宿舍。我拿過掃把，再把地麵掃一掃就結束戰鬥。在收拾垃圾的時候，看到了撕壞了的石成新和肖蕊的大頭貼。

我太熟悉了，石成新在電腦上，櫥子門上都貼過。我沒有撿，隻是歪著頭看了看。還彆說，人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49

馮大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火車站候車室的廁所蹲坑。他跟我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濟南站的時候，我差點一屁股坐到坑裡。我還沒緩過神來，馮大帥接著說：“你他媽彆磨磨唧唧，趕緊退票，準備接駕。我們都過德州了。”

“我們？還有誰？”我彈了彈煙灰，問道。

“吳子棋。掛了啊。”馮大帥掛斷了電話。

我簡直是手忙腳亂，從兩腿中間把煙頭扔到坑裡時，還燙了一下，讓我精神了不少。站起來才發現蹲的有點久，腿都麻了。

退完了票，我就去廣場等著了。站前廣場上人可是不少，有著急往檢票口跑的，也有著急往售票廳跑的，廣場上被開發出了很多座位和床，有的人的行李貴重，便抱在胸前，低頭睡。有的人的行李巨大，正好是座位和枕頭，便躺著睡。最敬業的當屬在廣場西南邊，公交站附近的那幾個大爺大娘，每當有人路過總是熱心的問“住店麼？”“便宜！有美女！”。

我點了一根煙，看著通紅的“濟南站”三個字。心說每次來火車站怎麼都是晚上。你說火車站這個地方到底是離彆的地方，還是相遇的地方？你來送友人，這裡當然是離彆的地方。你來接友人，這裡便是相遇的地方。如果我送過她但是沒接過她，怎麼算？

“你是不是有病？嘟囔啥呢？”馮大帥的聲音從我腦後傳來。

“臥槽，這麼快。”我回過頭，衝著馮大帥說道。

馮大帥頂著他的長發，衝著我張開雙臂走來。我收起手機，扔掉煙頭，張開手臂使勁抱住了馮大帥。我倆互相使勁拍了兩下後背就分開了。

“吳子棋呢？”我問道。

“上廁所了。”馮大帥指了指通向出站口的樓梯說道。

“我上完廁所在門口等吳子棋，一抬頭看到了有個人影貌似是你，就上來了。”馮大帥接著說道。

“你們聊啥呢？如此熱鬨。”吳子棋笑嘻嘻的說道。

“吳子棋，你又漂亮了！”我對著一頭披肩發的吳子棋說道。

“靠！還用你說。少怕馬屁。”馮大帥邊說著，邊接過吳子棋的書包。

“真話假話？”吳子棋把頭發紮了起來。

“紮起來更好看！”我笑道。

“去你的！咱們現在去哪？”吳子棋問道。

“泉北大酒店！一起去開個房。”我說道

“去你的！”吳子棋笑道。

50

我們先是在樓下吃了頓燒烤，然後又去了KTV嗨了兩個小時。回房間後，又聊了很久。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聽我吹牛逼。我給他們講我如何和張若雨認識的，我如何在泉城的各大酒店折騰考研訂房間，如何在足球賽中暴揍一個叫葉良辰的大傻逼，如何在樓頂親眼看見有人跳樓，如何接待隔壁班的陳西和她的女朋友。馮大帥聽到離譜的地方便會笑，還時不時的看一眼吳子棋。吳子棋幾乎每一次都能成功捕獲馮大帥的偷瞄。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馮大帥正在玩手機。

“吳子棋回老家了，待幾天就直接去德國。”馮大帥說道。

“啥玩意？”我一下清醒了不少。

“她去德國交流一年。上了大學之後，感覺比在高中都忙。”馮大帥接著說道。“她周圍的人太優秀了。她也太優秀了。”

“前幾天，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去找她了。我們早就說好不再打擾了。”馮大帥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你也不差啊。你比我強多了啊，兄弟。振作起來。”說完我就準備去撒個尿。

馮大帥把手機遞給我，讓我看看吳子棋給他發的短信。“大帥，每一天都是新的。我很幸運能遇到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充實。隻不過我們都要長大，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我們還是朋友。”

“我那是氣話，你變的優秀起來，太快了。感覺隻是打了個哈欠，再看你的時候，你已經遙不可及了。”馮大帥按著手機給我展示他們的對話。

“我並沒有遙不可及啊。就像曆經天敵的小海龜終於看見了大海一樣，雖然很興奮，想拚命地遊到海底探個究竟，但是有人作陪也未嘗不可啊。”吳子棋回複到。

“我可能隻是一條小鯽魚，遊不到海底。”馮大帥說道。

“我先回老家了。大後天出發。”吳子棋說道。

“那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麼？”

“愛過！”兩條短信的時間間隔極短。

馮大帥癱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又像是在思考。我把手機塞到他手裡，看到他眼角有淚。我見不得彆人矯情，就說道：“臥槽，大帥，能不能爺們一點！”

“我感覺上了大學，也沒啥光輝事跡。我最牛逼的事，可能就是擁有過一個北×大的前女友。”馮大帥懶散的說道。

“你他媽的太傻比了！當年追人家王艾艾未遂，不是立刻就遇到了吳子棋。更好的在後麵呢！起來起來！抽根煙！抽根煙吧！”我說道。

馮大帥接過煙，費勁的點上。抽了一大口，差點沒嗆死。接下來的幾天，趁著馮大帥崩潰，給他說了說我如何把王艾艾介紹給王帆向，沒想到王艾艾居然有對象的尷尬經曆。

“你是個大傻逼麼？！我說她咋和鬼子搞到一起了呢？”馮大帥罵道。

“不可能，不可能，前陣子我看校內網王艾艾發狀態，說在等她男朋友啊。”我充滿信心的說道。

“你就是個大傻逼！”馮大帥把疑問句變成了感歎句。

在馮大帥的慫恿和兩瓶嶗山的加持下，我終於打通了王艾艾的電話。原來，那天等的就是王帆向！

我和馮大帥一人拎著一瓶酒，躺在泉城廣場的凳子上數了半宿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