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現在就得答應以後不準來投遞書信,否則大黑就要生氣了,我可提醒你,它的脾氣不好。”
他身後竄出一隻黑黝黝的杜賓犬,齜牙咧嘴的樣子感覺隨時要咬人。
不得不說,這狗子很是威武霸氣,像電視劇裡的那種厲害的警犬。
關鍵的是,它現在沒套上狗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是掙點外快,我家要是有錢也不至於賣房,我現在補習費都交不起了,況且你也欠我一個人情,你不會賴賬不承認吧?”方若雪怕狗,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語氣也溫和下來。
論厚臉皮還是方若雪更勝一籌,理論不過打不過就開始賣慘,打打感情牌。
她的目光時不時掃視四周的形勢,她不想碰到熟人惹來嘲笑,同時眼睛的餘光也在密切關注杜賓犬的變化,真怕它來一口,她可不想打狂犬病疫苗。
剛剛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慫,果然惡人自有惡犬磨。
聽聞校草的媽媽是個大律師,方若雪本以為朱亦秋怎麼著也是個以德服人以法服人的主兒,沒料到他一開場就直接上硬菜,不講武德。
傳聞說他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傳聞就是騙人的,他就是腹黑學霸。
“我什麼時候欠你人情了?”朱亦秋驚訝地看向她,用非常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就跟CT掃描病人似的,確實不記得與她有什麼交情,更彆提欠她人情了,她難道腦子有病?
她仰著頭,雨水毫不吝嗇地砸在她的臉上,繼而打濕她的劉海,水珠順著她的脖子濡濕她的校服,雨衣很快黏住她的身體,吹了那麼久的風,渾身發冷,有點不太舒服。
本來打算速戰速決的,誰知道耽誤那麼多時間。
還好信件做了防水處理,否則現在早就被雨水揉成一大團鹹菜。
“虧你還是學霸,這都不記得。”她不答反問,以貴客自居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喂,誰讓你進來的?”朱亦秋最是討厭厚臉皮的女生,她不僅不請自來還不經過主人的同意隨意進門。
“我的衣服打濕了,請我這個恩人進去喝杯熱茶吧。”方若雪並沒有表現出暴露行蹤後的慌張,隻是直接無視他的抗議,穿過昏暗的走廊,進入燈火通明的客廳,自來熟地端起桌上的熱茶一飲而儘。
“好茶,是龍井。”
她平靜地坐下喝茶,一副主人做派,仿佛朱亦秋才是客人。
“喂,這是我的杯子,我的茶。”朱亦秋炸毛了,他沒料到這女生不怕狗,還得寸進尺地喝他的茶,動他的私人物品。
朱亦秋就算性格再好也有點控製不住想趕人的衝動。
方若雪不僅沒有撤退的打算反而朝他逼近兩步,她的鼻子差點碰到他的臉,她衝著他的臉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朱亦秋,這麼小氣乾嘛,你欠我的可不止這一點點茶。”
她白皙的皮膚淋雨之後如同出水芙蓉,漆黑的頭發濕潤黑亮,在燈光的照耀下渾身似乎泛著柔和的光暈,粉色的雨衣像五彩繽紛的糖果包裝紙,她就像顆糖果,像甜心公主。
朱亦秋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像天使一般的麵孔。
一股女孩身上獨有的香氣直衝腦門,他的鼻頭一熱,好像有什麼從鼻孔裡往外冒。
保姆張阿姨看到他站著發呆才走過來。
“小朱,你怎麼流鼻血了?是上火了還是受傷了?”
“上火,被氣的。”朱亦秋連忙接過張阿姨遞來紙巾紙巾捂住鼻子,眼神狠狠地盯著方若雪。
鮮紅的血很快染紅純白的紙。
張阿姨笑而不語,看朱亦秋通紅的臉頰分明是害羞了,他還不承認,她上初中的兒子就已經情竇初開,高三的朱亦秋怎麼這麼憨呢?
方若雪從來沒見過學霸失態的樣子,一時沒忍住笑出聲,看在人家地盤上又不能太過分,清了清嗓子說道:“阿姨好啊,我是朱亦秋的同學,也是這個彆墅原來的主人。是我告訴朱亦秋他的爸爸要買彆墅,這個彆墅價值不菲呢,可惜我是沒撈到一分錢好處費啊。”
朱亦秋瞬間睜大眼睛,他驚訝地看向她,那天那個高高瘦瘦紮馬尾辮的女孩竟然就是她。
“終於想起來了吧?那天就是我給你通風報信的,否則你怎麼可能知道你爸買了彆墅?”
方若雪趁朱亦秋放鬆警惕朝大馬路那邊溜之大吉,雨鞋所到之處濺起一片片水花。
“雨停了,我該回家了,朱亦秋謝謝你讓我躲雨啊。”
朱亦秋,你就忍著吧,你欠我的人情還沒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