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最近和朱亦秋相處密切?有人都看到了。”班主任起身緊緊盯著他們仨,甚至伸直腰板,氣勢洶洶,手裡有意無意地把玩著戒尺,體罰肯定是不能夠實行的,但戒尺從古至今都有著天然的震懾力,能起到敲山震虎擊潰“敵人”心裡防線的作用。
“他是我客戶,我當然得密切關注他的行蹤。老師,斷案要講究證據,你沒人證物證的,怎麼能僅憑謠言就斷定我早戀?我不服。這要是傳出去了,我沒早戀都得被人誤會成早戀,謠言猛如虎,老師,我以後要是被謠言困擾怎麼辦?”
方若雪反將一軍,反倒是把老師們搞得啞口無言。
這個到哪裡弄證據?他們本來也隻是捕風捉影,本以為嚇嚇這幾個學生就能水到渠成,萬萬沒想到遇到個硬茬。
李墨陽不禁感歎,默默豎起大拇指,“方若雪,比起朱亦秋,你倒是更像律師世家出來的。”
班主任叫來班上的班長和幾個班乾部,問了一圈,他們的回答出乎意料地一致。
“方若雪在群裡說知道校草朱亦秋住哪兒,班裡的女生就委托她送情書。”
幾個其他班的老師都憋笑,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有同學把老師整蒙圈。
早戀的性質一下變成了騷擾同學。
“方若雪,快高考了啊,你還不務正業!同樣是高三,人家成績那麼好,你呢,腦袋想的什麼!”
“是啊,快高考了,所以我已經收手了啊,老師,我保證我真的沒有再乾這事兒了。”
“行吧,你寫一千字檢討,明天交給我。”
方若雪心裡不服氣,老師讓她寫檢討不就坐實她早戀了嗎?
憑什麼啊?憑什麼要寫檢討?送點東西怎麼就算騷擾同學了?
班主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改口說:“算了,檢討就不寫了。你到舞蹈比賽參加海選的事我也知道了,班上同學都為你感到高興,總決賽的時候我組織一些同學給你加油打氣。”
班主任看到了網上的視頻,他一個理科生都驚歎方若雪的舞蹈天賦,更彆說普通觀眾了,如果方若雪能進決賽表演,她便是學校的明星學生,到時候也是學校的榮耀,當然他更多的是出於對方若雪的欣賞。
方若雪在高中基本默默無聞,每年的文藝表演她都有參加,不過節目時長有限,從來沒有表演過獨舞節目,就算知道她舞蹈功底深厚也沒有什麼表現的機會,這次的舞蹈比賽就完全凸現了她的實力,有些高難度的動作連從業多年的專業舞者也不一定做得到。
沒想到班主任知道她參加比賽了,還有心為她撐場子,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老師們個個都麵露笑容,鼓勵她,“方若雪跳的舞我們都看過,太厲害了,你趕緊補文化課,以後說不定能考進首都的藝校。”
“是啊,我女兒就是學舞蹈的,她老師都沒你跳得好,你以後說不定也能當舞蹈老師。”
“不當老師當藝人應該也可以,藝人掙得多,你長得好看,當老師有點可惜了。”
“來來,吃點水果,喝點水,我們來聊聊天,你彆緊張。”老師們聲音熱情,手掌拍拍身側的空椅子,示意她坐下來,老師們又笑臉盈盈地送上吃的喝的,跟看見偶像明星一樣,隻差給方若雪揮舞熒光棒了。
“謝謝老師,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你們喜歡看什麼舞種,有什麼建議嗎?”
朱亦秋和李墨陽站在角落,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他們差點忘了是來乾什麼的。
“方若雪這是在開粉絲見麵會嗎?檢討書沒寫倒是收獲了一眾粉絲,我感覺自己像個小醜。”李墨陽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走吧,留在這裡也是礙眼。”朱亦秋自嘲道,反正老師們都把他給忘了。
“該說不說,這些老師倒是很貼心,學生參加比賽,老師去加油鼓勁,我還是頭一次碰到。”李墨陽不禁羨慕。
“這次比賽關乎方若雪的前途,如果她能進前三,她就能進大學。”
“考不進前三呢?”
“她媽媽破產了,他爸爸又有新的家庭,她根本沒條件上大學。”
“原來如此,老師們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寬慰她。”
“上不了大學又怎麼樣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李墨陽隨口一說。
“沒文憑連生存都難,門檻都摸不到,還妄想做行業的狀元,可笑。”朱亦秋頭也沒回地走了,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井底之蛙,張嘴閉口就是雞湯,他最討厭這樣的人。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出了校門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