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是打工人難得的美好時光,完全可以由自己的心意來支配的時間。作為廣大打工人其中的一員,方若雪自然也是很珍惜周末。
不過有人卻來破壞她的美好假日。
“這個周末我要去實地考察蘇州園林,你去不去啊?”朱亦秋邀請方若雪。
其實方若雪特彆會定製行程,有她幫忙,一路上會非常舒適且效率高。
朱亦秋當然也想拉上她出去走走,她的生活那麼累,需要放鬆一下。
沒想到方若雪根本不想搭理他,寧願躲在家裡補覺,燒烤攤每天都得熬夜,她白天接受公司的培訓,抽空要去幫爸爸擺攤,時間不夠用。
經不住朱亦秋的奪命連環call,她強忍著罵人的衝動起身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八點半,今天周末,好不容易有個假期,現在好了,托朱亦秋的福,連懶都沒得偷。
“乾嘛啊?我不去啊,今天我太累了,不想出門。”
“我在樓下,快下來,帶你去看你外公設計的建築。”
很好,都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洗漱完畢又胡亂吃了點麵包,飛速下樓。
外公的建築她還真沒實地瀏覽過,隻在相冊裡見過。
進了車方若雪也不說話,合上眼繼續閉目養神。
“吃早餐了嗎?”他側過頭身體朝她緊挨過來,修長的手指緩緩的為她拉過安全帶。
男人特有的體香讓她瞬間有點緊張,一瞬間她的身體繃得很緊。
“吃了麵包。你呢?”她暗罵自己蠢,乾嘛同情這個破壞自己完美周末的壞蛋?
“還沒有,我打算和你一起吃。再陪我吃點吧。”
“你隨便買點填肚子,我們快去快回,我還得早點回來收拾東西,明天我要出差。”
什麼時候他們的關係這麼冷淡又倉促了?
他不喜歡這種的感覺。
很多年前,方若雪對他說話都是帶著甜美的微笑,不像如今這般疏離。
“小雪,我們分開了兩年。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是啊,隻是從好朋友變成普通朋友吧。”方若雪喉頭苦澀,她從來都不是那種說假話的人,她知道說直白的話會很傷人,但是他和她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使勉強相處也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朱亦秋的眼底有一種特彆的情緒翻滾而過,他的胸口有點難受,努力做幾次深呼吸才沒讓眼淚跑出眼眶。
“可是我不想隻做普通朋友,好朋友也不想做,為了喜歡的人回國,是我的決心。”
“喜歡的人?誰啊?”
“你看一下後視鏡。”朱亦秋說。
方若雪沒聽出深意,傻乎乎地盯著後視鏡看了半天,車後麵啥也沒有,除了空車就是地板和下水道。
下水道肯定不會藏人,後備箱也不會藏人的吧?
後視鏡裡隻有方若雪的臉。
“除了我自己,看不到彆人啊……你不會說的是我吧?你是在開玩笑嗎?今天不是愚人節。”方若雪下意識地說,她幾乎覺得不可思議,有誰表白能這麼草率的?
他這樣的表白隻配在車底,不該在車裡,簡直敷衍得不像表白。
“急什麼,你會知道的。”朱亦秋不疾不徐地啟動引擎。
從這一刻開始,方若雪的心就像被人用棍子攪拌起來,無論如何冷靜不下來,她忽然意識到她很在意朱亦秋的回答,如果聽到的是她的名字,她會不可置信;如果聽到彆人的名字,她又覺得不服氣,她這麼優秀又漂亮的女生,他要是看不上是他眼瞎。
不過轉念一想,他出國的這兩年接觸的人都是海外留學生,即使公派留學政府會給補貼,但是留學費用依舊高得驚人,一年十幾萬算少的,換句話說,能出國的人不管是公派還是自費,都有著遠超普通人的物質基礎,朱亦秋自己就不缺錢,他能交往的對象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都說公派的留學生含金量百分百,含水量為零,跟鮑俊逸那種鍍金的國外野雞大學完全就是天差地彆。
他怎麼會甘願不要那些名副其實的白富美,
忐忑中有點期待,期待中又有點猶豫,以朱亦秋的才華和美貌,在高中就開始招蜂引蝶,到了國外,那都是頂尖的學霸和美女學霸,哪個不是有錢有有顏?怎麼會對她情有獨鐘?
“其實本來打算試探一下,不想因為表白連朋友都沒得做,但是你這樣的回複讓我有點難過啊。”朱亦秋也沒想到,方若雪那麼自信的一個人到現在居然有點不自信。
隨即他又想通了,其實時間改變的不止是思維,還有一個人對自己的評價,越是接觸更大的世界,更多的人,就會發現自己越渺小,他曾經或許是高中最強的學生,但出了國,進入全世界最頂尖的學府,與來自世界各國的優秀學生彙聚一堂,他依舊優秀,不過差距並沒有很明顯。
“你看起來不舒服,臉怎麼這麼燙?”朱亦秋用手背給她量了一□□溫。
方若雪將臉彆過去,避開他的手背,“沒事,隻是有點熱。”
這一碰,方若雪的臉更燙了,一時心亂如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這樣的表白很委婉,也很感人,她能懂他的不容易,她也明白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能為她付出這麼多,她不該這麼待他。
“你覺得雲楚澗怎麼樣?聽說你們倆有點故事。”
朱亦沒頭沒腦地問這樣的問題,這個突然襲擊將方若雪打得措手不及。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他簽的合約不允許他談戀愛,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你今天很奇怪,神神叨叨的……”她預感今天會有大事發生,但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想也沒想就解開安全帶,作勢要逃出車。
“小雪,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膽小了?”
低啞的嗓音在她響起,刺激著她的耳膜,朱亦秋一把將她拉回來,又將她按下,重新給她扣下安全帶。
“嗬,我怎麼會怕,我從小到大就沒怕過什麼。”她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她覺得這不是害怕,是不習慣,但又歸根結底確實是有點慫,好吧,可能是害怕吧。
他不肯放她走,她沒辦法,隻能由著他。
方若雪活這麼久還沒有這麼被動過。
一路上的風景非常賞心悅目,村寨遠離喧囂,樹林掩映著一處寺廟,這是一個有錢人捐錢修建的廟宇,當初方若雪的外公沒有收很多錢,非常用心設計每個角落,每個細節。
金色的神像不怒自威,香案上擺放著水果和甜餅之類的供品。
朱亦秋是不信神的,她覺得神是“善良”一詞的具體化、實物化。當一個人保持善良時,他就是神。
不過他來了當然也不介意入鄉俗隨地向神像拜一拜,香火縈繞在大堂裡,黃色的幡旗很是莊嚴肅穆。
“你信神嗎?”朱亦秋走在鄉間小路上,冷不丁地問方若雪。
“信不信又能怎麼樣呢?天渡自渡者,神就算能幫一個人也隻是暫時的,乾什麼都得靠自己。”
方若雪從來不糾結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啥的,她覺得世界上人那麼多,每個人都在人海裡浮沉,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自然會去爭取機會,喜歡悠閒生活不爭不搶的人自是怡然自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選擇。
旅遊確實能讓人輕鬆愉悅,難怪年輕人都喜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朱亦秋和方若雪相處地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