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允黎決定的事,誰也沒辦……(1 / 2)

曆正翼不再說話,澤明的要求合情合理。

而且從他掌握的情況來看,澤明很愛他這個私生子,不會拿澤旭輝的命開玩笑。

澤明苦笑,繼續說道:“森,不瞞你說,我這輩子,也就隻剩下旭輝這隻骨血。我早已立下遺囑,將來我全部財產都是他的。還有他的婚事,我知道旭輝他喜歡允黎,如果將來他們結婚,我給允黎也準備了筆錢。我真心希望他們好。我這輩子做了無數壞事,但旭輝這孩子是清白的。所以,我想和你做筆交易,我告訴你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但是你要答應我,放過旭輝。”

曆正翼偏頭,看著澤明不說話,不過意思基本算是默認了。

“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動手殺掉厲律師的人,其實不是我而是顏若愚,你肯定不會相信。但我必須告訴你這才是事實。”

澤明淺淺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顏若愚的思維之變態,根本不可用常理揣度,因此他的行為也往往也毫無邏輯可言。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顏若愚對人對事都有著超常的敏感,我甚至懷疑他預料到了今天的結局,——他預計到了律師的死亡將會給我帶來無數麻煩。”

“當年我和顏若愚關係還不錯。我這人信奉多條朋友多條路,顏若愚起家的時候我幫過他。後來顏若愚也算知恩圖報,給過我不少好處,甚至還把我扶持他起家的那所酒莊以我兩的名字命名。外人看來,我們關係很好,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然而後來時移世易,顏若愚業務越做越大,我兩難免在許多地方磕磕碰碰。”

“常在江湖混,這些事兒倒是難免,當時我和顏若愚都不是很在意,至少表麵上是這樣。我的意思是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底下人打得再凶,兄弟要做朋友要交,他也表示讚同。後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也一直按照這個原則相處。手底下生意該怎麼做怎麼做,私底下關係卻一直不錯,至少明麵上很好。但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顏若愚的精明和陰狠,他其實一直在有意無意給我挖坑下畔子。包括厲律師的事,我到現在都沒想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年,那個律師,就是厲律師,他確實給我帶來了些麻煩。他掌握了我們“貨物”的一些證據,而且很讓人頭痛的是:曆律師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給錢不要,找人警告也不管用,完全就是個憑著熱血辦事的年輕人。不過他雖然給我找了些麻煩,確實也還不至於到要他性命的程度。你知道的,乾我們這行的其實最怕惹麻煩,當時律師掌握的那點東西我自信還能拿捏住,所以也不過就是提醒手下人警惕些,真的沒想到把他怎麼樣。”

“不過那天,曆律師死的那天,他確實把我惹毛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曆律師他居然找到了我們分銷的倉庫?”

“那天,我們人在倉庫裡銷“貨”,有個分銷商以前是顏若愚那邊的,後來帶著人也來我們這邊賣貨,不知道怎麼回事讓顏若愚知道了。我們這行最恨叛徒,當晚他就帶人過來,當場乾了起來。當時我也在場,我兩都不是很在意,事情辦過就行,以後還要合作,我和顏若愚都想得很開,顏若愚還帶了瓶酒給我。想不到吧?帶著酒來打架?這絕對是顏若愚能乾出來的事。當時,我兩就坐在車裡喝酒聊天。”

“後來我就發現了律師。話說律師真的很執著,我剛剛找他們頭給他帶了話,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彆管閒事,結果沒過幾天他就找上門來了。當時我可能是喝了點酒,又看著兄弟們打架自己卻不能下場,心頭血氣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往上冒,當即決定帶著顏若愚耍耍那個律師,最好能給他個教訓讓他以後好知難而退。”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他的命!”

“律師離開現場後,我和顏若愚開車一前一後地跟著,律師很快發現了我們。話說曆律師車技不錯,帶著我們在市裡兜了一大圈以後差點把我們甩掉。但我和顏若愚當年也算是槍林彈雨裡走出來,他越是這樣我們反而越有興趣,就像掠食者看見活生生的獵物一樣,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逮住律師讓他嘗嘗我的厲害。”

“我們很快就追上並且盯死了律師。當時已經是深夜,路上沒什麼人,我和顏若愚左右夾擊到律師兩側,想要逼停他的車。律師一會兒急刹車一會兒加速,但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我。後來律師可能害怕了,他打開車窗,我看見了他,他的臉色特彆蒼白。”

“他可能是想和我談談。再說一次,當時我根本就不想弄出人命,就想這樣把他捏在手裡玩玩,然後嚇唬嚇唬,覺得效果不錯就收場。我從包裡掏出手槍,對準了律師。律師嚇的使勁兒踩油門,我發誓那槍的保險根本沒打開,因為我就沒想要他命。”

“結果,我聽見了槍響,對麵玻璃碎了。是顏若愚開的槍,一槍洞穿律師後腦勺。”

“說到這裡,澤明略微停了下來,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當時的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顏若愚想要一槍兩命,把我和律師都乾掉。我甚至能看到那破窗後麵的槍口正對著我。我反應快,使勁兒踩油門滑開了。然而律師的車則失速撞在路邊那顆大樹上。”

“結果你都知道了,律師的車油箱起火,發生爆炸。至於後來警方的事故調查,我和顏若愚都不想這件事情節外生枝,而且證據也燒得差不多了,我們稍微花點錢打點下,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事情過後,顏若愚向我解釋說他那天喝多了,開車追逐的時候上頭,就想著乾脆把律師除掉幫我徹底解決麻煩,沒想其它的。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他。現在想起來,我們兩的隔閡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後麵越來越大。”

澤明敘說的時候,曆正翼始終盯著澤明,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麵前的澤明神情凝重,但是肢體卻很放鬆,不是普通的放鬆,而是一個將死之人放下所有後的坦然。他麵對著曆正翼麵不改色地侃侃而談,不像是對麵坐著個殺手,更像是在麵對著個老友在傾訴最後的心聲。

曆正翼這一生曆經無數人跨越生死,像澤明這般淡然的還真不多見。

“所以你想告訴我雲斐的死不關你事?”曆正翼問澤明。

澤明笑笑,他搖搖頭說道:“森,你以為我還想著讓你放過我?不,你錯了,今天我必須死。”

“為什麼?”曆正翼問澤明。

“因為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放過我!與其求生,我不如求死。我隻是,希望你放過旭輝,他是無辜的。至於顏若愚,那是你的事,我隻不過告訴你事實而已。”

曆正翼點點頭。

澤明微微一笑,閉上雙眼,頭向後仰,靠在沙發上,那裡還留有澤旭輝的味道。事已至此,澤明已經說完他想說的所有話。

今天被曆正翼殺死,是澤明的遺憾,但是結果並不算太糟糕。

曆正翼起身,舉槍,抵住澤明額頭,開槍,……。

砰——

據說子彈激發的速度高於人類神經反射的速度,所以,子彈洞穿人腦時,其景象雖然慘不忍睹,但其實人本身並不痛苦。

中午十二點半,曆正翼才趕到克化餐廳與澤旭輝見麵,比約定時間足足晚了半個小時。

曆正翼依然是平常穿著,黑色毛呢衣褲,雙手插兜,腰背略佝僂,大半張臉都被豎起的衣領遮擋,但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曆正翼頭上戴了頂黑色滑雪帽。

澤旭輝站起身來迎接曆正翼,心中還有點忐忑不安。這是澤旭輝和曆正翼第一次會麵,而且澤旭輝憑直覺判斷,麵前這個男人並不友善。

能把允黎寵成那副模樣的男人,多少心態會有些偏頗,澤旭輝心想。

“抱歉,來晚了。”曆正翼聲音有點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