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闕一直以為對方是得知自己取心頭血的目的而大發雷霆,起了害人之心,可抬起頭看見對方怔怔地盯著他,眼神晦暗不明,卻像是一團火,能將他燙傷。
他不確定了。
夏闕並非什麼都不懂,隻是想象不到,或者說不曾想。
對方可是隻美貌無人能及的狐狸啊,在之前的劇情中,若不是主角攻的出現,用原作者的話來說‘白水竹自幼便知自己容貌絕佳,不出意外,這世間他隻會愛上自己。’
簡單來說,就是自戀到水仙的地步。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對彆人有想法。
說得再離譜些,夏闕寧願懷疑之前是場夢都不會懷疑白水竹對他身軀的覬覦,因而即便有這方麵的想法,最終也會偏得不像樣,才會產生白水竹要殺他這個猜測。
可是現在,饒是再怎麼離譜,腰窩上的手還在不輕不重地按壓摩挲,容不得他置喙,也讓他明白:白水竹想要他。
這都什麼事啊,主角受想要惡毒炮灰!
“888,你看看我又沒有崩人設?”
【宿主夏闕符合人物規範,請再接再厲。】888給出回答,卻讓夏闕犯了難。
怎麼會這樣,夏闕心中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反向推測,假如自己的猜測正確,那大概率會對接下來的任務很有幫助。
利用彆人雖然不對,可他有自己的職責,理智告訴他現階段最好的方式是先穩住白水竹,再在適當的時候借助他的一丟丟力量。
思及於此,夏闕白皙的臉上滿是糾結,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闕少,不要擔心,說不定係統不準呢。】888平淡的機械音好似充滿肯定,它寧願承認自己有bug,也不願看見夏闕糾結的模樣。
卻給夏闕提了個醒。
他不能再優柔寡斷下去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夏闕故意反抱住白水竹,不出意外地感受到對方身體一僵,接著便是如野獸護食般的保護。
仿佛他已是對方的囊中之物。
夏闕忍不住驚呼:“你弄疼我了。”
聲音軟綿綿地,就像是在撒嬌。雙手還努力地推著對方的胸膛,臉都憋紅了,眼角因先前的哭泣和現在的生氣顯得又可憐又勾人。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經曆了什麼樣的磨礪,可事實隻是由於被過分用力地擁抱了下。
許是夏闕方才的回應取悅了白水竹,此刻的他不複最開始的強硬與不可理喻,而是恢複了翩翩君子的模樣,細心地將被放開後失去重心到快站不穩的夏闕扶好,低著頭,滿是自責:“對不起夏夏,是我下手沒輕重,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
又是懲罰,聽到‘懲罰’這兩個字,夏闕都快對這個詞有創傷後應激反應了,遇見後就沒占過什麼便宜。
所以他不吭聲。
白水竹見眼前人如同縮頭烏龜一般的態度也不在意,隻是輕輕笑,壞心眼道:“夏夏還要取我的心頭血嗎?”
若是之前,夏闕還能充滿底氣地回答“要”,可現在得知對方的心意,夏闕真怕回答完後白水竹會發瘋。
可“不要”又太昧著良心,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現在讓他放手又實在不甘心,於是隻能弱弱道:“看你想不想給。”說完後又怕白水竹真不給,又小聲補充:“不過想你這種大妖應當不會騙人,畢竟都這麼厲害還騙人,有損修為。”
說完就後悔了,對方又不是傻子,這話簡直陰陽怪氣過了頭,稍稍動動腦子,就發現其中的目的。
意料之外地,白水竹並沒有生氣,而是一臉讚同:“夏夏說的是。”
“承諾給夏夏的事情,我都會努力做到的。”
夏闕心中鬆了口氣,緊接著對方道:“隻是取心頭血的過程有些複雜,我怕夏夏半途而廢,所以將夏夏叫過來,做了那些失禮的事情,還望夏夏不要見怪。”
白水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但一旦帶入對方的目的,所有表麵看似友好的東西內地裡的詭譎全都浮上心頭。
夏闕不信白水竹了。
然表麵仍是呆萌的模樣,然後露出個憨傻的笑,眉眼彎彎,好像信了的模樣。
“沒事的,你說,怎樣我都依你。”夏闕說。
他這話可不是哄騙,任務是一定要完成的,都走到這步了,隻要不是特彆過分的要求,沒道理半途而廢。
白水竹聽後便直接將夏闕打橫抱起,低聲說著:“抱歉。”
夏闕:???
他現在嚴重懷疑白水竹是在占他便宜,取心頭血需要這麼麻煩的步驟嗎?
似是察覺到夏闕的疑狐,白水竹低垂著眼,冷淡道:“這也不是我想要的,隻不過我們的心頭血在一般情況下都難以取到,我得複刻第一晚的場景,才能讓我的意誌力變得薄弱起來,屆時你得拿著這把刀刺進我的心臟,我會配合你將血取出來。”
若是之前,夏闕已然全信,可如今不過是將信將疑,他皺著眉,語氣有些不善:“你可彆又誆騙我,彆將我當作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