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 過渡·童話與孩子(1 / 2)

現實中的法國特殊戰力總局選址在聖路易斯島的西北部,與巴黎聖母院隔塞納河相望。

特異點中,二十世紀新建的總局不見蹤影,誕生於十二世紀的聖母院仍然靜立在西堤島之上。

龍沙繞著巴黎聖母院的鐘樓轉了一圈,頗為感慨:“路易七世當年迎娶埃莉諾女爵時,可曾想過她會毅然改嫁英國的亨利二世?阿基坦尼公國也因此落到了英國人的手裡。”

“路易六世和菲利普二世都是英明的君主,夾在中間的路易七世,雖說在位的四十三年裡也是兢兢業業,但還是顯得黯然失色。”杜貝萊說,“我聽說華國有句話,大意是‘在危險處境裡成長的人常常更優秀’,這一點在菲利普二世身上表現得尤為典型。他軟弱的父親給十四歲的他留下了一堆爛攤子,隻除了這座美麗動人的建築傑作。”

“這也就是所謂‘創業比守業容易’吧,創業者承擔著巨大的壓力,後來者的成長環境相比之下,就安定許多。”龍沙摸著下巴,“你見過德國新生代的超越者嗎?我總覺得他們的氣勢勝過我們家的孩子們。”

“德國那種培養方式確實很能磨練人,但折損率高。”杜貝萊表示反對。

龍沙思索:“確實,格裡美豪森心太狠了,跟意大利的三位老人比起來,完全就是兩種極端。”

“我們這兒的三位頂梁柱呢,就正好處在中間。”想到法國的異能者現狀,龍沙頗為自得,“我就說把波克蘭拉進來是好主意,有他在,冷硬的拉辛會放寬標準,而隨性的高乃依能找到分寸。”

杜貝萊沒理會老友日常的自吹自擂,繼續抨擊德國異能界形勢。

“他們有幾個超越者沒精神疾病?前幾年自殺了的,是叫‘克萊斯特’吧?出身和品行都挑不出毛病,硬生生被那種高壓環境逼得開槍自殺……”

“而且他的死也沒讓德國的政客心軟半點。”杜貝萊冷笑,“這就是讓政客淩駕於異能機構之上的結果。他們不會悔改,隻會咒罵崩潰的死者,然後花力氣去找替補——那個叫‘尼采’的孩子,今年才十四歲吧?就這麼被剝奪了正常的成長環境……”

他的語氣裡滿是痛惜。

有兒有女且即將抱孫子的“老人家”看不得未成年人遭罪。

寡王一隻、對未成年人權益沒什麼特彆想法的龍沙心虛:“啊,也不能就這麼說吧——我們這兒不也有未成年就在工作的異能力者嗎?乾的還是諜報呢,壓力也不小,隔三差五手上沾血,成長得也不怎麼正常健康。”

杜貝萊瞬間警覺:“?”

他震驚地質問:“我怎麼不知道?”

龍沙唯唯諾諾:“這個——那個——是高乃依把人招進來的!”

杜貝萊死亡凝視:“波克蘭沒意見?”

龍沙小聲提醒:“他退休了,理論上來說,提意見也沒用,頂多給小孩謀點福利,不能把他編製除掉。”

看著老友越來越黑的臉色,龍沙試圖補救:“聽說那孩子天賦可好了,比起你當年有過之而不及,單槍匹馬端了反政府武裝的據點呢。”

杜貝萊:“……”

顯然,龍沙的“補救”隻是火上澆油。天賦優秀的孩子被拔苗助長、小小年紀就手染鮮血、走上不歸路,隻會讓護崽心切的長輩更痛心疾首。

杜貝萊惡狠狠地冒出了一句臟話,禮貌地問候了高乃依的全家。

*

半路出家的菜鳥政治家高乃依,如果聽到了這番對話,大概又會眼淚汪汪。

但他此時正焦頭爛額,沒心思管其他事情,專心於控製住薩列裡。

黑發的音樂家顫抖著掙紮,額頭上綴滿冷汗,嘴裡念念有詞,細細分辨,是顛來倒去的懺悔和不明所以的道歉。

波克蘭心裡一揪,立刻衝到他們身邊,輕輕拍了拍高乃依的肩,低聲詢問:“安東尼奧怎麼了?”

高乃依如蒙大赦地把薩列裡轉交給波克蘭,然後才苦著臉回答:“我在來這兒的路上找的了他,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是經常跟你合作的那個意大利音樂家,就順手把他帶過來了。但是他的精神狀態一直很不穩定,老是說自己殺害了莫紮特——莫紮特是誰?”

波克蘭:“……”

他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對音樂界印象還停留在海頓時代的家夥。

波克蘭絞儘腦汁地安慰著薩列裡,不停地順著他的脊梁,可一點兒用都沒起。在朋友不斷惡化的精神狀態下,超越者難得感到手足無措。

【薩列裡和莫紮特分明是莫逆之交,怎麼會出現這麼怪異的記憶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