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的領地中心是一棵生長了幾十萬年的古梧桐,靈氣濃鬱,枝繁葉茂幾可遮天蔽日。
萬年梧桐的主乾和一座小山一般粗,而鳳族曆代便在樹枝上安家。
幾隻尚不能化成人形的小鳳凰在樹葉間盤旋,時不時鳴叫幾聲。
半山腰上一人白衣勝雪,似被陽光鍍了一層金。他背對這邊,手中拿了一把斷劍,對著光細細查看著。
晞坻看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此人在哪見過。
她第一次見鳳族這繁盛陣仗,愣了半晌才聽見帝拂在身後輕輕喚她,“真神?”
和青丘之人比起來,鳳族人少了那份媚勁,多了些莊嚴肅穆的感覺,滿身貴氣。
晞坻在鳳族住了一段時日才回了千界山,這一對比倒顯得千界山冷清了。
她喜歡在山中漫無目的地走,走累了便坐在化形的湖邊發呆,這裡雖冷清,可景色極美,溫山軟水,煙疏雨淡。
風懷給她講了許多六界之事,人生百態著實複雜。
她在一旁托腮聽著,卻無法理解其中彎彎繞繞的情感。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些年,劫數終於臨近。
千界山又一次被烏雲籠罩,黑壓壓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天忽然暗下來,風懷抬頭瞧了瞧,這般似曾相識的天色,應是有人曆劫來了。
風懷起身,向結界處走去。
白衣人端坐在雷劫之中,這次天雷落得快,威勢不減,落在他身上卻好似羽毛一般,風懷看著心驚,幾千年的功夫,神界何時出現這麼個後起之秀?
烏雲漸漸散去,那人睜開眼緩緩起身,對他一笑,遙遙拜下去,“風懷上神。”
風懷忽然便想起八千年前似曾相識的一幕,“這兒也沒有彆人,無須多禮。”
“在下桁沭,五千年前才化形而生,上神自是不認得我,我卻經常聽聞上神的故事。”
桁沭完好無損地站在那,笑著同他說話,可比自己當初半死不活地躺在這強多了。
“神界有人了。”
心思微動,風懷一掌祭出,心想著試試他的功力,卻被桁沭輕飄飄接下,化解。
風懷心驚,剛曆過天劫還能接下自己這一掌,雖說自己未出全力,但這一交手便已知珩沭比自己要強上許多。
“上神這是何意?”,他倒是不惱,也沒有驚訝,語氣淡淡的。
“失敬失敬。”,風懷有些尷尬地笑著,摸了摸鼻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他向山裡走去。
“上神的任務想必你也清楚了,如今真神下界曆劫,便也沒什麼要忙的事,且在這山裡轉一轉,相中了何處便住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桁沭點點頭,“真神可是有三世劫數?如今到了哪一次?”
“第一次,在魔界。”
桁沭皺皺眉,“那魔尊可信得過?”
“以我的神力恐怕不是冉箏的對手,若桁沭上神能親自前往保護真神的安全自是再好不過。”
桁沭又點點頭。
走著走著便到了一處山穀儘頭,眼前是一條不算太高的小瀑布,陽光灑在水汽上,映襯著旁邊的花草都波光粼粼。
桁沭瞧著很是滿意,便將住處定在這裡,揮手便是一座小院子,一座木屋,一張石桌,兩個石凳,在山水之間自成一方風景。
“桁沭上神自便,我便先回去了。”,風懷見他找到住處,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