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二人便到了東海。
烏雲蔽日,綿延萬裡,襯得海水都暗了些,海麵上風平浪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二人以內力破水前行,沉下去十幾米後,竟看見遠處一片暗紅。
一道強烈的暗流向他們襲來,晞坻皺皺眉,運起神力抵擋。
“戰況好像有些慘烈。”
浪潮過去,晞坻才看清前麵發生了什麼,風懷一人麵對著大群鮫人,身旁幾具龍族屍體橫陳,身後還有幾個重傷的人互相攙扶著站立,場麵一時僵住。
“淮胥,你當真以為龍族無人嗎?”,風懷冷冽的聲音傳來,他已是上神,鮫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隻是對手如此之多,身後還有受傷的族人,真拚殺起來風懷也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為首名叫淮胥的那人也上前一步,對風懷抱拳,“風懷上神,我等不願與您結怨,您與龍族也已經決裂,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兩族積怨已久,祖上不願挑起戰爭才隱忍至此,如今我若不了結此事,便愧為鮫族之主,愧為人兄。”
“龍族有何對不起你們?”
“上神當真要聽?”
風懷皺起眉,“有何聽不得?”
風懷身後的龍族人忽然握緊佩劍上前一步,風懷抬手止住他們的動作。
淮胥冷哼一聲,“上神離開的早自是不知,吾妹淮煙本無心於他,如今卻被那風墨困在龍宮裡,身患重病。風墨還以她要挾我,要我鮫族至寶靈珠!”
晞坻轉頭看向桁沭,眼中滿是疑問,珩沭笑著抬抬下巴示意她繼續看。
“淮煙姑娘是心甘情願與二公子在一起的,你莫要顛倒黑白。她若知道你以她為借口發兵損害兩族和平定然是不喜。”,風懷身後一人憤憤開口。
風懷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擅長處理這些事,聽著一個頭兩個大,兩人愈說愈激動,隱隱有劍拔弩張之意。
“真相如何,找淮煙姑娘一問便知,二位何至於如此動氣。”,風懷開口阻攔他們。
“家妹身有頑疾,常年臥病在床,恐怕受不得如此折騰。”
風懷瞄了淮胥一眼,“那鮫族的意思是,不管真相如何都要與龍族開戰了?”
淮胥一愣,“真相……真相自然是如我所說一般。”
那龍族少年上前一步,“我們又何時要挾過你?”
淮胥神色淩厲,“淮煙來信說要嫁給風墨,要靈珠做嫁妝,這定然是那風墨逼她如此說的。”
那少年似乎很生氣,“你!你蠻不講理!”
桁沭站在晞坻半步後,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不如直接去龍宮。”
晞坻點點頭,兩人便消失在海底。
東海地域廣闊,景色秀麗,龍宮也是富麗堂皇,耀眼得很。雖然是在海底,卻被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晝般。
晞坻站在高大的龍宮門前眨眨眼,有些吃驚。
門前無人看守,晞坻推門進去,連著進了三道門,才有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人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又看到身後的桁沭,恭恭敬敬拜下去,連桁沭都要讓半步的人,身份地位可想而知,“見過真神,桁沭上神。”
晞坻擺擺手叫他起來,腳步不停,“淮煙在哪?”
“淮煙姑娘在二公子那邊,我帶您去。如今兩族開戰,宮中人少,怠慢了二位還望真神與上神恕罪。”
桁沭笑著對他點點頭,“無礙,您請自便。”
繞了半晌,見到一人背對著她們,身著一襲湖綠色長裙端坐在院子正中,身旁放著一把古琴,她的手看似無意搭在琴弦上,卻流淌出婉轉至極的聲音來。
她彈琴的時候是不看琴的。
晞坻納悶著,卻見那人起身,轉向他們,美則美矣,眼神卻是空洞,她盈盈一拜,“聽說是真神來了,淮煙參見真神,隻是淮煙無法得見真神尊容,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