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月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心下一暖。

“把你家小孩管教好了再放出來，這六界之內還沒見過敢指著鼻子罵我的人。”，晞坻拂袖將襲月甩出去幾步遠，眯著眼瞧冉箏，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些緊張，麵色微微發紅，應該是找了一會才找到這來。

如果今天晞坻就在這散去襲月的三魂七魄，他也是無話可說的。

冉箏不留痕跡地上前來擋在晞坻和襲月中間，又看了看她身旁的桁沭，“謹遵真神教誨。”。

目送晞坻二人拂袖離開，冉箏回身，俯身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襲月，她嘴角滲出血跡，神色慌張顯然是還沒回過神來。

“你也真是有本事，我還沒見她如此生氣過。”，冉箏抱著手瞧著麵前的人。

“我說的沒有錯啊。”，襲月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她殺你比折斷一株草都簡單。”，冉箏皺皺眉，她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該不會是自己慣壞了她。

襲月想起那雙滿是怒意的桃花眼，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你助那鮫人墮魔，教他寒毒功法傷了真神，若不是晞坻廢他武功，天雷就夠讓你魂飛魄散了。”

襲月神色震驚，“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以為自己可以幫他大亂神界，想證明自己可以脫離他的庇護，可以成為和他一樣的人。她以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站在他身邊。

結果還是不行，她從來就比不上那個人在他心裡的地位，他的心或許半分都沒有給她。

“傻孩子……”，冉箏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思，隻是他一直將她看做需要保護的孩子，任他再風流多情，此時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的這份感情。

“你為什麼喜歡她！”，襲月盯她半晌，竟紅了眼眶。

冉箏有一瞬間的愣怔，在她麵前蹲下，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把那些記憶一一交給她。

襲月眼睛紅紅的，看著那個性格和她竟有些相似的女子，看見了對她無可奈何的冉箏，看見了就和自己一樣同冉箏作對的晞坻。

“所以，我是個替代品麼。”，她語氣虛弱，聲音微微顫抖。

“不，你是你，她是她。”

襲月將臉埋在手中，淚水止不住的流，她與晞坻不同，可她卻是因為有那麼一絲像她，才被冉箏帶回九荒殿。她的決然和努力到了現在隻是一場笑話罷了。

襲月被冉箏撿回來的時候，還一隻剛剛百年的被遺棄的小狼妖。

她睜大了眼盯著麵前的人，眉目靈動，滿是好奇。

冉箏抱臂看著她，“一頭小狼？怎地不隨申無留在天水關？”

襲月神色淡了下去，垂眸看著腳下的石子，一腳將它踢開。

她這番動作忽然和冉箏心中某個身影重合，冉箏有一瞬間的慌神，“無處可去嗎？隨我回九荒殿吧。”

襲月聞言微愣，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九荒殿？”

冉箏點點頭，“難不成你要靠這點稀薄的修為獨自在魔界遊蕩？本尊今日心情甚好，願留你一命。”

襲月向他走了兩步，仔仔細細打量著麵前的人。

“我該叫你什麼？義父？”

冉箏搖搖頭，“不行，太顯老了。”

“那叫哥哥。”

冉箏想了想，自己一個幾萬歲的老妖怪被這樣個小狼妖叫哥哥著實過分。

“隨他們一起叫魔尊吧。”

冉箏微眯起眼笑著，還是這個聽了幾萬年的稱呼順耳。

襲月撇了撇嘴，顯然是不太願意，卻也沒說什麼。

冉箏敲了敲他的額頭，將她從回憶中喚醒。

“不許再去找她的麻煩。”

“知道了。” 襲月從思緒中抽離，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