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坻眨眨眼,不知為何她語氣有些頹靡。
“澤柳等到了帝拂,那她的癡情便是好的。”
一陣風吹過,桌上的紙掀起一角,帝幽轉過頭去,看見那副畫,畫中女子玄衣飄揚,容顏清麗,她看得出來那是珩沭所畫,她攥緊了茶杯,指節都有些發白,隻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師父,這茶葉好香啊。”,隔著升騰的霧氣,帝幽竟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晞坻了。
“你也這樣覺得,等下叫桁沭帶你去摘些帶走。”
桁沭看著晞坻笑起來,“若不是鳳族的環境養不活它,你師父怕不是要把茶樹給你整顆挖回去。”
帝幽聽他說笑,卻隻能勾勾嘴角,半點笑不出來。
“桁沭哥哥,帶我去看看茶樹吧。”
晞坻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人飛身登上山頂,帝幽竟隻落後他一步,桁沭不禁感歎了一句,“不愧是晞坻選的徒弟,我看再有百年你便能晉升上神了。”
帝幽上來的時候便被這片景色所震驚,麵前的湖泊巨大,說是一片海也不為過,湖水清澈,無風無浪,而那幾棵茶樹就長在懸崖峭壁下,在水麵下幾步的小石階上。
石階旁便是飛流而下的瀑布,陽光灑過去如銀色錦緞般耀眼。
她震驚的功夫珩沭已經利落地裝好茶葉,走過來將小盒子遞給她。
帝幽看著麵前朝思暮想的人,忽然生出一股勇氣來,“桁沭哥哥……”
“阿幽,彆叫你師父失望。”
她甫一開口便被桁沭打斷,帝幽隻覺得山上的風吹得人發冷。
也是,桁沭那麼剔透之人,怎麼會想不到她的心思呢。
桁沭還是那般毫無瑕疵的微笑,她曾以為那是獨屬於她的,他教她劍法,助她修煉……直到她看見桁沭牽起了彆人的手,那樣直達眼底的欣喜才是真的。
“多謝……桁沭上神。”
帝拂低著頭,拿著裝滿茶葉的盒子一言不發地走回鳳山。
澤柳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不解地叫住她,“阿幽?”
她似被驚了一下,“澤柳姐姐……”
“怎麼了。”
她眼中好似失去色彩。
“澤柳姐姐,怎樣才能忘記一個喜歡的人呢?”
澤柳一愣,想著她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見她這般垂頭喪氣的樣子想必是碰了壁,牽過她的手勸慰到,“阿幽,喜歡便去爭取,為什麼要忘記呢?”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師父啊,師父待她那樣好,她不能也是萬萬爭不過的……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呢?”,澤柳拍拍她的肩,“感情這種事既複雜也簡單,身份地位性格樣貌都不是能決定一切的關鍵因素,心才是。”
沉默半晌,帝幽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眼神堅定了些,“你說得對,謝謝澤柳姐姐。”
她看著帝幽走遠,心下疑惑不知這孩子看上了什麼人,忽然覺得肩頭一沉,她回過頭去,帝拂給她搭上了一件披風,“山門風大,彆凍著了。”
澤柳望著帝幽離開的方向,“這孩子長大了。”
帝拂皺皺眉,阿幽對桁沭的感情他不是全然不知,隻是這麼多年來桁沭都很有分寸,並不屬意與她。
“哪天要去千界山一趟了。”
澤柳有些驚訝,“千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