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彆再靠近我。(2 / 2)

阮海棠是沈宵為數不多的軟肋,這也是他在原書中受莊家壓迫的重要原因之一,直接導致了他性格的偏執以及之後的黑化。

但此時的沈宵不過是一個無法保護自己和養母的少年罷了,他什麼都沒做,也沒傷害過任何人。

“沈宵並不是莊家的傭人,他完全不需要為你工作,不是嗎?”莊陶認真地對廚師長道:“況且他身上受了傷,應該在床上休養。”

“啊?是,是的。”廚師長此刻心裡一萬個不解,麵上也隻能訕笑著應下,轉頭對沈宵道:“那個,小宵啊,今天不用你乾了,快回去休息吧,小少爺給你求情了。”

沈宵幾乎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耳邊轟隆作響,他死死掐住手心,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莊陶走上前,遲疑開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不用你管,”沈宵聲音低弱,咬著牙道:“……離我遠點。”

“哎你這人,”廚師長耳尖地聽到,頓時變了臉色,佯裝憤怒:“怎麼和小少爺說話呢!”

莊陶覺得不對勁,他伸手拽過沈宵的手腕,灼手的溫度燙的驚心,沈宵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目光都有些渙散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莊陶有些無措,下意識問:“你到底用沒用我拿的藥啊。”

問完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莊陶看了眼沈宵的臉色,對方應該沒聽見他說了什麼,隻是抗拒的力氣似乎小了些。

好在這離他住的地方不遠,莊陶扶住沈宵的腰,把他的胳膊橫在自己脖頸上,勉強支撐起對方,費力地對廚師長道:“麻煩幫我叫下家庭醫生……讓他直接去男傭樓閣樓就好。”

廚師長呐呐的:“好,好。”

一路上沈宵意識昏沉,好幾次都差點軟倒在地,莊陶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扶上樓。

蓋好被子,莊陶目光瞥向桌麵,那裡整整齊齊地碼著幾瓶藥,正是那天拿給他的,對方果然沒用,連包裝都沒拆開。

他拿出一小瓶退燒劑,打開瓶蓋喂到沈宵嘴邊,對方在昏沉中下意識扭頭掙紮,莊陶沒辦法,捏著他下巴的手使了點力,硬灌了進去。

做完這些他才後知後覺地不可思議,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強勢了?同時又感到絕望,這就開始強迫了,沈宵醒來還會放過他嗎?

醫生來的速度很快,看過後給打了兩劑退燒針,給傷口上了傷藥,臨走時交代需要陪護,免得患者亂動時針頭紮進血管裡。

房門關閉,小屋裡隻剩下一站一躺著的兩人,莊陶輕輕挪動了一下書桌旁的小凳,把它對準床頭的方向,消停坐了下來。

上次送藥時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清,這一次人昏睡著,視線亮堂,莊陶的膽子也大了。

許是輸液的緣故,沈宵呼吸平穩,臉上的紅暈也退去了,胸膛均勻的起伏,他的眼窩很深邃,顯得鼻梁更加筆挺,眉心輕輕皺著,似乎在夢中也不安穩。

莊陶盯著那眉心,伸手輕輕把它撫平了。

手收回來時不小心碰到桌麵,幾張紙伸出一塊,莊陶的目光被上麵的字吸引,“A中精選測試卷……”

莊陶好奇看了幾眼,這上麵的無一不都是拔高題,而沈宵作答時似乎沒有絲毫卡殼,洋洋灑灑的字跡填充了上麵的空白。

最近都沒怎麼看書,冷不丁看到這些還怪有親切感,莊陶打了個哈欠,親切的有點想睡覺。

他把胳膊放在桌上,一手撐著腦袋,慢慢合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莊陶手肘一滑,腦袋蹭的往下落,他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外麵天色漸晚,該回去吃晚飯了,莊陶胡亂想著,下一刻,他的目光和床上的人對上,莊陶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沈宵冷冷看著他,“你在我房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莊陶撇撇嘴,有點委屈,“照顧你唄。”

“然後把自己照顧睡著了?”

“……”

沈宵嗓子沙啞,他把臉撇向窗外,沒什麼感情地說:“拿著你的藥離開這裡。”

莊陶身子一僵,裝傻道:“什麼藥?那些是醫生給你開的。”

沈宵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華都大學實驗室研製出來的特效藥,有錢都買不到,家庭醫生會用在我一個傭人之子的身上?”

莊陶不知為何,聽他的話總覺得不舒服:“傭人的孩子又怎樣,藥不就是給人用的嗎?有用不就行了。”

沈宵睫毛一動,抬眼看向莊陶。

明明是萬千寵愛的少爺,卻莫名恐懼一個對他來說毫無威脅的人,恐懼卻又跑來送藥,照顧他……

簡直是矛盾至極。

沈宵的聲音冷到極致:“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莊陶一愣,“誰可憐你了……我才沒有。”

房間安靜下來,莊陶知道自己該走了,他猶猶豫豫地開口:“藥在桌上,你這回記得按時吃。”

打開房門的瞬間,沈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低聲說:“彆做多餘的事情。”

……

莊陶走到樓下,解開拴在樹乾上的狗繩,安撫地摸了摸司司的腦袋,自言自語般:“怎麼感覺他那句話,像是有其他的含義呢。”

彆再靠近我了。

彆給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