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 你來擔任吧(2 / 2)

他挨個夾了點在盤子裡,嘗到百葉湯和茶醉流心蛋時忽然皺了皺眉。

廚師長注意著他的神色,趕忙問:“小少爺,有哪裡味道不對嗎?”

莊陶頓了頓,臉色有些難看,說:“怎麼回事,這兩道菜嘗起來很怪,一點都不新鮮。”

“怎麼會?”廚師長下意識反駁,“廚房的每種食材都是最好的,由專門的農場牧場送進來,不可能有不新鮮這一說。”

莊陶放下筷子,“你覺得我是在亂說,故意為難你的?”

“沒有沒有!”廚師長提高嗓音,急道:“怎麼會怎麼會,小少爺,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搓了搓手,忽然想到什麼,拍掌道:“我想起來了!”

莊陶問:“你想起什麼了?”

“您嘗的這兩道菜的確不是專送進來的,”廚師長喜色上顏,“是昨晚一個女傭出去買的,她回來的時候很晚了,肯定是買到了不新鮮的!”

“傭人買的?”

“對啊!”廚師長大聲道,“他們做事馬馬虎虎的,我讓她把少的補回來她還不太願意,耽誤了事她擔得起責嗎?”

餐廳回響著他的狡辯聲,一旁的雲秀之不舒服地蹩眉。

“既然這樣,那看來的確是錯怪你了,”莊陶說道,未等廚師長喜笑顏開地開口,他話頭一轉繼續道:“不過既是送來的食材不足,那應該是你這個廚師長的責任,怎麼能推到其他人身上呢?”

廚師長一愣,“什麼?”

“你負責食材,”莊陶緩緩道,“送錯了數量,你卻讓底下的人晚上出去購買,甚至吝嗇到不願意派一輛車接送,未免有些落人口實。”

“這,”廚師長後背出了汗,此時他就算再蠢也明白莊陶的意思了,“您不能這麼說啊,那下人就是拿來指使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他們不乾難道還要我這個廚師長來乾麼。”

餐廳一個負責灑掃的傭人聽了半晌,終於忍不住氣急:“您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

雲秀之記得那個姑娘,平日裡很會說話,年紀不大,小嘴甜的很,她招手示意她過來,問:“有什麼問題嗎?”

小雲放下手巾,大步過來對廚師長道:“您平日壓榨我們就算了,昨晚讓阮姐一個人出去采買,要不是恰好碰上小少爺的車,還不知道多久能回來!”

雲秀之皺了皺眉:“還有這種事?”

“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小雲委屈道,“進貨的單子都是在他那的,出了問題反倒要我們自己承擔,太不公平了!”

“你,你亂說什麼!”廚師長一張肥大的臉通紅,口不擇言道:“反了你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夠了!”雲秀之打斷他,她失望道:“我看你對後廚很上心,可沒想到你平日裡的作風竟是如此……你去連昆那領半年的薪水,然後就走吧。”

“什麼,”廚師長呆愣在當場,半晌說道:“夫人,您不能就這麼辭退我……”

他腦筋轉了半晌,看向坐在桌前靜靜吃飯的莊陶,終於明白過來,冷笑一聲:“好啊,你是故意給我來這一出是吧?看我不順眼就——”

莊易處理完最後一點工作,恰好從樓上下來,聽著餐廳裡的大吵大鬨聲,他皺了皺眉,剛推門就見家裡的廚子居然罵罵咧咧地說臟話,還用手指著自己的小兒子!

他怒喝一聲:“你在乾什麼!”

寥寥幾句從雲秀之口中得知實情,莊易看向連昆,後者立即會意,走上前對廚師長道:“請立刻離開這裡,”他頓了頓,“如果再繼續鬨下去,就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了。”

廚師長看了他們一眼,“呸!我還真就不乾了。”說罷脫下廚師帽憤憤地離開。

一場鬨劇總算結束,雲秀之歎了口氣,“他在莊家乾了許多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受了他的壓迫。”

小雲看他走了,心裡的氣順得不行,忍不住打抱不平:“夫人,我們還好,就是阮姐,總被他欺負,還從來不說,我們都替她不值。”

雲秀之遲疑地說:“你說的阮姐是阮海棠嗎?”

“對啊。”

阮海棠在主宅外圍工作,負責的是雜活,平常根本碰不見莊家人,雲秀之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便說:“讓她進來吧。”

過了會,阮海棠穿著工作服來到餐廳,“先生,夫人,小少爺。”

注意到她粗糙的手,雲秀之心裡不是滋味,“海棠,委屈你了。”

來的路上見廚師長離開,她大致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溫婉地說:“夫人哪裡的話,我來介紹今天的菜係吧。”

“裙帶花蛤雞裡麵的調料是秘製的,醬香味不算重,先生也許會更喜歡;那盤是辣椒紫甘藍……”

阮海棠的講解娓娓道來,不僅聽得人舒心,甚至連每個人的喜好都說得八九不離十。

雲秀之越聽越滿意,拉起她的手說:“正好空出了廚師長的職位,海棠,你來擔任吧,我放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