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突然出現,當著他們的麵擦掉莊陶眼淚,說要幫助莊陶完成校慶表演。
這三件事中的每一件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議,陳子安有點懵,“等會,請問你們之間的交流能帶我一個嗎?”
沈宵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告訴工作人員,鋼琴不用撤了,我代替王趙俞和莊陶一起演奏。”
彆說陳子安,莊陶也沒反應過來,“你還會彈鋼琴嗎?”
“嗯,”沈宵淡淡道,“不算很精通,但應該比王趙俞好一點。”
“你確定?”聞宇猶疑道:“王趙俞也算音樂社的老人了,他人品什麼的先不說,技術含量還是很高的。”
莊陶腦子有些亂,“可你都不知道我演奏的曲目,怎麼彈?”
“我怎麼不知道,”沈宵輕笑一聲,“那首《虛擬合奏曲》,你在家裡的琴房彈過不下數百遍了。”
莊陶眨了眨眼,“……哦。”
???
這下連白夏的眼神都開始震驚,“家裡?”
信息量大的他們仨臉臉懵逼。
上一組的表演已經結束了,震耳欲聾的掌聲穿過門縫,陳子安無暇顧及其他的,最後確認道:“你到底行不行?彆逞強。”
沈宵的目光落在莊陶身上,“要不要一起表演,你說了算。”
莊陶沒有絲毫猶豫,“我相信你。”
……
已經來不及單獨準備一套演出服了,沈宵無所謂,隻說穿著校服上台就好。
幕布阻擋了他們和台下的觀眾,他坐在琴凳上,雙手輕輕觸摸琴鍵,內心流轉。這是第一次在除了餐廳以外的地方當著眾人的麵演奏。
他早已學會獨來獨往,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外人對他的偏見注定他無法像其他人一樣融入,永遠都生活在黑暗中。
這回也一樣。
工作人員問:“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沈宵說:“麻煩到時候幫我把鋼琴這邊的燈關掉。”
工作人員有些訝異,還沒等開口,莊陶搶先問道:“為什麼?”
沈宵淡淡道:“你才是這場演出的主角,有你頭頂的燈光就足夠了。”
“不夠,”莊陶拒絕得徹底,又透著一絲不理解的委屈,“既然上了台,我們兩個人就是聯係在一起的,留我一個算什麼?”
好像把沈宵當成自己的工具一樣,他不喜歡這樣。
“莊陶,你是不是傻,”沈宵垂眸看著他,“有我在,你的表演就不會圓滿。”
莊陶說:“可如果不是你,這場表演才會真的不圓滿。”
——
幕布緩緩上升,一道圓形燈光打在舞台中間,莊陶的臉龐在柔光照映下泛著珠寶的光澤,鴉羽睫毛在眼下打出致密的陰影,輕而易舉地吸引台下所有觀眾的視線。
他將琴支撐在肩膀上,緩緩睜開眼,眼珠流向舞台的另一端。
順著他的視線,另一道燈光忽的亮起,一個男生雙手輕放在琴鍵上,角度下隻露出半個側臉,高挺的鼻梁,子夜寒星般的黑眸哪怕是在施坦威鋼琴前也奪人心魄。
這是第一個未等演奏,隻是剛露麵就勾起了所有觀眾好奇心的節目。
台上兩人的視線相對,雖然之前從未有過練習,但在眼神交彙的刹那,莊陶清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融洽,琴弓撥動琴弦,幾乎同一時刻,沈宵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下。
悠揚的小提琴聲同和緩有力的鋼琴聲配合的天衣無縫,緩緩流淌在禮堂中,醉人心弦,台下的白深一手撐著下巴,眼尾露出一絲笑意。
身旁的好友當年和他一同創辦音樂社,這次也在被邀請之列,他轉頭對白深道:“這兩位學弟很不錯,是吧?”
……
高潮褪去,琴聲漸漸變得和緩,莊陶輕輕抬眼,台下雲秀之牽著莊易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莊爾白的表情自豪又驕傲,一旁的莊爾星舉著相機,幾乎就沒放下過手。
一曲奏畢,片刻後台下傳來雷鳴般的掌聲,莊陶放下琴對眾人輕輕鞠了一躬,而這時,沈宵也從鋼琴前緩緩起身,瞬時引得一片波瀾;
“……沈宵?”雲秀之有些驚訝,“怎麼是這孩子,陶陶明明說是一位學長。”
莊爾白說:“許是臨時有變化,陶陶和沈宵的關係最近越來越親近了。”
“是啊,”莊易若有所思,“這孩子的確優秀,我們之前因為那件事對他……現在的確應該放下偏見了。”
莊爾星沉默不語,黑眸一動不動盯著台上。
莊陶看向沈宵時柔軟信任的眼神騙不了他。
沈宵的城府極深,控製莊陶對他產生好感並不難。
隻需要一個小小的關懷,一次危難時的幫助,在莊陶對他滿懷信任時再重重一擊……摧毀莊爾星的弟弟,遠比直接報複他本人來的更為簡單。
“我沒看錯吧,台上的人是……沈宵?!”
“他怎麼會上台演出?他根本不是音樂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