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感覺男人也就那樣,沒什麼好玩的了。爸媽也想我結婚,我尋思給自己生個繼承人也不錯。小李是他們幾個裡最乖的,也是最傻的,一直以為能靠真心打動我。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圖我家產的男人,如果是,他就是演技最好的那個。不過這有什麼關係?我家律師做的財產公證毫無破綻,他頂多拿點零花錢。要是心懷不軌,淨身出戶都是輕的。”
齊旋點頭,她相信葉寧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就算她栽了又怎樣?她還有她這個朋友,本身又有能力和才華。隻要她不觸碰法律底線,哪怕她某天一無所有,也總能再次站起來。
不過她還是提醒她:“還是小心一點。小李是得償所願,其他幾個被你甩了,難免懷恨再心。分手費給夠就斷聯係,外出記得帶保鏢。”
葉寧則叫她放心:“但凡是個硬氣的,早就和我拜拜了。我會先晾著他們一段時間,不給他們零花錢。等他們意識到不對勁,主動和我提分手時,我再給一筆分手費。這樣大家都歡喜。”
“這方麵果然還是你懂得多。”齊旋苦笑。
“不是我懂的多,是你把自己活的像個太監一樣。我有時覺得,你除了錢,對這個世界是一點愛也無了。”
齊旋嗬嗬一笑,葉寧便提起另一件事:“周末有空嗎?朵朵給我打電話,說這次期末考她又是第一,作為獎勵想去遊樂園玩。我答應了陪她,但有緊急的事情走不開。”
朵朵是二人老師的女兒,今年九歲,聰明伶俐,古靈精怪。
齊旋想了想,她周末的話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閒的,便答應葉寧代她陪朵朵。
。
謝玉宸回到出租屋時,已是深夜。
他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他非常想撲倒在床上一睡不起。
可伴隨著疲勞的還有饑餓,他猶豫片刻,還是從床底的紙箱中摸出一包泡麵,打算先填填肚子。可是很快,他又開始猶豫他是泡半包還是泡一包。
他太餓了。他麻痹自己:明天還要工作,太節省也不行。
開水燒開,他把麵餅放入飯盒,寄出一半調料,等待麵餅軟化。
忽然有電話打來,看到號碼,他連忙接聽。這是療養院的電話,催促他快些繳費,否則就將他的母親趕出去。
他不敢想母親被趕走後會發生什麼,隻能卑微地祈求對方再寬恕一段時間。等到掛掉電話,麵已經泡發了。
謝玉宸很想衝動一下,將麵倒掉後,什麼都不管,一睡不起。但他不能,他三兩口連麵帶湯吃完。胃飽了一些,舌頭很不舒服。
他天生味覺靈敏。早些年家裡還沒落魄時,常常令家中的廚子頭痛。每日的飯菜不能重樣不說,油鹽的細微差距但凡使他進餐時蹙起眉頭,疼愛兒子的夫人就要冷言冷語。
現在他不挑剔了,對他來說,食物隻是填飽肚子的,味道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是一個兼職群有了大活:遊樂園招人扮布偶,
一天一百五十快。謝玉宸立馬聯係管理,問人也沒有招滿。
聽到還有空缺,謝玉宸鬆了口氣。一天一百五十快,那麼一個星期就能掙一千。母親的療養費應該能趕得上。
他沉沉地睡下,夢中的他在校園中遊走。他站在主席台上,麵對操場上上的諸多學子,語氣平穩地朗讀文稿。人們仰望著他,投來傾慕的目光。男生與他稱兄道弟,呼喚他去打籃球。女生則在角落裡偷偷觀察他,往他的書桌中塞入一封又一封情書。
齊旋陪在他身側,她言笑晏晏,向他描繪他們的未來。
可一晃眼,一切都沒了。他附身在肮臟地泥濘中,抬頭,齊旋站在光裡。她的眼神流露出輕蔑,隨後轉身離去。
不要!
謝玉宸掙脫噩夢,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趕到遊樂園,領來玩偶服穿上。這份工作是相對輕鬆的,隻需要站在指定的位置,配合遊客拍照。
來往此處的,大多是些帶著孩子的家長,以及打打鬨鬨的小情侶。謝玉宸看見有男孩坐在男人的背上,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母親所依賴的男人,也是他自幼追逐的榜樣。他的父親不愛對家人笑,母親說那是因為他太有責任心。可最後他卻坐著飛機離開了,不知道去了那個國家。隻給謝玉宸留下來一千萬的債務以及精神崩潰的母親。
夏日的殘酷陽光加上厚重的玩偶服令謝玉宸感到悶熱。他想把頭套摘了透透氣,卻聽見一個女孩喊:“姐姐,我要拍照。”然後跑過來挽住他的手。
他就這這份工作的指責,望向聚焦著女孩的鏡頭。刹那間,他渾身冰涼。
齊旋穿著一身休閒裝,大方又得體。她彎下腰,和女孩說話:
“朵朵,看著鏡頭,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