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差點就被他溫文爾雅的氣質迷惑了,雖說理由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為什麼都不告知他們呢?她懷疑地打量著守和,對方並沒有回看她,也不言語。
“江穀主可有什麼話要代為轉告麼?”淩雪言辭犀利,表明了不相信他。
守和眼眸微閃,卻還是沒反應。
堯王漫不經心地擋在她們中間:“不如這樣,我早有心要答謝奇藥穀樂善好施之行,前幾天見江姑娘的兩個師弟妹在外行醫,姑娘若是不信我,就把他們帶來,讓他們同門相認總行了。”
淩雪思考之際,一枚飛刀從側麵直衝她而來,她本能地反應過來往後一倒,飛刀就插進了旁邊的樹上。她第一時間往來向看,隻見幾隻被驚起的夜鴉,回身跑去拔下飛刀,刀環上綁著一根鷹羽,是組織。看來已經被知道了自己擅闖堯王府了,現下隻能火速離開回去領罰了。
她不懷善意的目光再次跟堯王含笑的眼睛對上,輕哼一聲,捏了個哨呼喚同伴後飛身從屋頂離開。堯王目送著她身影消失為止,笑容瞬間淡去,自顧自轉身離去,守和也在幾秒後木訥地跟隨。
淩雪回去路上路過酒樓,用飛刀給陳靈風送了封信:人在那,事有蹊蹺,明日你們同去探個究竟,萬事小心!
陳靈風看完眉目緊鎖,信中寥寥數語沒頭沒尾隻叫人憂心,而淩雪又走得匆忙似是發生了什麼。看來目前也隻能照著信上所說小心前去一探究竟。
次日一早,堯王府門前早已經人聲鼎沸,各色珍稀藥材羅列在兩旁,買家人擠人一個勁地往前湊著。
陳靈風觀望著從哪個縫裡可以帶著這倆跟班擠到大門口,一個家仆模樣的年輕人冷不丁從旁邊冒出來:“三位請隨我來吧。”
家仆領著他們繞開了人群,轉至陰暗小徑:“從偏門可直抵江穀主處。”他在前麵領著路,後麵幾人卻一直默不作聲,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尷尬地開口,“噢……方才門口是王爺安排的義舉,將藥材高價購回低價售賣,百姓們不用對著高價藥望而卻步,也阻斷了富商貴族盲目買斷救命的稀缺藥。”
陳靈風聽完他莫名其妙的一段自誇家門,雖說很有做戲的嫌疑,可這堯王平日裡倒也是個樂善好施的,隻不過今日太刻意了些,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還是行善之事。
“難怪我前些天搜遍了藥鋪攤販都找不到藥,原來是你們王爺乾的好事。”守心頗有些沒好氣,就算是要行善,也不必斷了整條街的資源吧,也不知這王爺是腦袋缺根筋的好人,還是胡亂演一通的權貴。
家仆隻尷尬一笑,話帶到了,人也帶到了,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幾位,穀主就在裡麵等著。”他一躬身,毫不拖泥帶水地回程領賞錢去了。
幾人一入偏門便置身於竹林小徑,往裡走桂花夾道幽香舒心,路的儘頭一襲金紅長袍背對而立。三人幾乎是同時抬腿跑去,終究是陳靈風快了幾步,他抬起的手遲疑著沒拍下守和的肩,身後守心帶著哭腔的“師姐”率先衝破了阻礙。
守和背後一怔,緩緩轉身,臉上彆扭地吃驚了一瞬,轉而笑道:“你們來了,進來吧。”
跟隨她入了裡屋,這裡的陳設不像王府倒清雅得似隱世山林的幽居,似乎是特意為守和安排的舒心住所。房間中充斥著好聞的奇香,叫人心神安寧。
“守和,這些天你……”陳靈風剛一坐穩就忙問道。
“讓你們擔心了。我那日暈倒在附近被王爺救起,就自發留住幾日為府內行醫,遣了信鴿傳話給你們,怎麼……不曾收到麼?”
三人默契地對視兩眼,陳靈風眸光一收:“噢,近來人滿為患,許是被無良的藥商捕了去了。沒事就好。”
沒說幾句,門外的光線被黑影擋了去,堯王背手進屋,笑麵春風:“打攪各位寒暄了,雅室備了些清茶小食,不如移步那處,我再向各位解釋經過。”
守和的目光自堯王入室後便不曾從他身上離開片刻,那眼神裡的冰霜和嘴角不自覺的笑意同時流露出來,叫人琢磨不透。
雅室內,隻這五人圍坐一爐,腳邊的香薰淡雅清冽,守心好奇著湊近聞了聞,這味道奇妙得很,和守和屋內如出一轍,隻不過這熏爐離得近味道更加濃鬱,可她仍是分辨不出是什麼香料。
“這是外族進獻的玩意兒,看姑娘對我這邊緣之物頗感興趣,我叫人裝些送與你。”堯王盈盈笑意襯得氣氛溫和。
“多謝王爺,但不必勞煩了。本來想嗅出其中所燃何物,但既是外族的貢物,我了解甚少便不探究了。”守心自問對外界的花木皆有涉獵,即便不精通也不至於聞所未聞,這香表麵上雅致,內裡卻夾雜了不易察覺的幾味迷藥,片刻無妨,聞久了定會致人頭腦昏沉,這麼古怪的貢物她肯定是要查看的,隻不過要暗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