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沒事,你手勁得收著點了。”
“哈哈,墨狐,這件事了結之後,我必須好好請你喝一頓。”
“不廢話了,我得快去快回。”
淩雪表情不見了方才的黯淡,撇下陳靈風飛身離去。她注意到了遠處的鷹,經過上次,組織的人一定密切關注她,不能再被監視住了。
入夜,王府外院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堯王擺了盛宴迎接奇藥穀,外邊的大夫商販也被準許憑早入場占上位置。內院的宴席則頗為雅致,多為前來捧場奉承的官場中人,沒有市井的噪雜,隻有歌舞升平的曼妙。
幾個丫鬟特意去院裡請守心赴宴,她不好推脫,隻問了守和去了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才叫上了小木一起。
內院剛開始用食,守和緊挨著堯王坐下,堯王時而會露出尷尬不快的表情,卻還是隻能對身邊的人笑著。
即便守心已經很低調了,還是在剛入場時就被堯王當眾點名:“江姑娘來了!請上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在一片吹捧聲中窘迫地被丫鬟領到上座。其實這些人都不認識她,卻誇得確有其事,不愧是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薑。
“江姑娘不必拘束,你是本府貴客,是百姓的福報,宴請貴人是本王能做的鴻毛之舉。”
“多謝王爺。”
此刻她身邊能信任的人隻有小木了,雖不喜這場麵,但為了師姐隻能厚著臉皮赴宴,而小木已然是她的精神支柱。
那一頭,淩雪早已經潛入了守和房中,但是並未看到什麼香爐,她四處小心翻找著。
宴會過半,守和悄悄跟王爺告了退,守心也在片刻後謊稱如廁跟了上去。
守和走得很急似有急事,守心也在後麵跟得有些吃勁,直到快到院子時,院內傳來細微的啪啪噠噠的聲音。
守和腳步一頓暗想不好,快步向前跑去,卻被後麵拉住了手。她本能地就想朝後麵的人下手,又及時看清了來人是守心。
“師姐,明日你就要回去了,我想跟你聊聊。”她心跳如雷,感覺自己就在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要踩空喪命。
而方才屋內,淩雪聽到腳步聲動作一緊,手上抓著的珠鏈勾住了抽屜,沒放進去反而弄撒了一地珠子。她以為要被發現了,卻又聽見外麵有人幫著拖延時間,趕緊收拾了地上,就近躲進了床底下。
守和懷疑頓起,沒說什麼,隻快步走進房間,一切如常,她推開後窗查看,風平浪靜,接著又在屏風簾帳處都找了一圈,剛想查看床下,守心又拉住了她的手。
“師姐,其實我還想找你要個東西。那隻琥珀鐲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你上次說好看想戴幾日我也借你戴了,現在可不可以還給我了。”她嘟著嘴,一臉委屈。
守和臉色有些蒼白,不耐煩地打開抽屜翻找著,把那隻藏在珠寶堆裡的玉鐲搜了出來,遞給她。
守心鬆了口氣,還好這寶貝沒事,看來得先由她保管著了。
“你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守和坐下閉目凝神,一隻手撐著頭喘著粗氣,看著很是難受。
“師姐,你不舒服嗎?”
“你快回去!”她厲聲道。
“我來為你把脈。”看來馬上要看到端倪了,她自然不能放過。
正當她靠近,守和反手想掐住她脖子,不過在碰到的前一秒停住了,緩緩地重重拍在她肩上。
淩雪眼睛被驚得睜大,差點就想出來阻止她了,還好沒有真下手。
守心背後汗如雨下,看來再等下去對麵是真的要動了殺心了。
“你好好休息。”
守心快步離去,心臟卻一刻不停地狂跳著,她知道剛剛的動靜估計是陳靈風找的幫手,現在估計還在裡麵。她此刻隻想找個能打的,不管是陳靈風還是安雲克,不然那個獵鷹的朋友可能真的要被他們害死了。
待人走遠後,一個黑衣蒙麵女子提了香爐進屋,此時守和已經趴在桌子上沒有了聲響。
“墨狐!”她隱忍著爆發。
是姐姐……
淩雪不可置信地爬出來,垂眸不敢看麵前的女人。
“他們一直找不到你消息,原來還真的又到了堯王府來了。”女人幽幽坐下。
“姐姐,我……”
“屢次犯禁,你是嫌被你害死的人還不夠多麼!”她舉起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姐姐,我不知道……”
“你有什麼不知道的,你不是很清楚麼,堯王府不該來,還要我說幾次?”她語氣強調又說,“還有,墨狐,彆再叫我姐姐。”
淩雪煎熬痛苦地說出:“是……銀狐。”
“自己回去領罰吧,以後,你也不用乾這行了。”銀狐背身準備離開。
“姐……銀狐!我可以為獵鷹做任何事,不要趕我走。”她語氣卑微。
“你之前不是很討厭這樣麼,現在放你自由,你該高興才是。”
銀狐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淩雪一人暗暗啜泣。
不過傷心歸傷心,她看著近在眼前的香爐不知還該不該取。猶豫再三,她還是一點點向著香爐靠近,一點點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