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他止血嗎？”顧螢問。

“他自己上藥包紮的，我不知道。”海因萊因說。

林聆夏話不多說，治愈的能量從艾略特的額頭向體內湧入。

幾分鐘後，艾略特覺得沒那麼冷了，胳膊的傷口處似乎在緩慢愈合。

他睜開眼，綠色的湖泊多流淌幾分。

林聆夏等他的傷口完全好起來，才收回手，結束治療。

她現在的能力似乎比之前升級了，不再餓得那麼快。但如果治愈致命傷害的話，還是要補充大量食物。

艾略特低聲對她道謝，直接地說：“你們要問什麼問題？”

莫湖等待已久，把準備好的問題通通拋出來。

“你們為什麼要離開德墨忒爾學院？”

“因為學院不自由。”艾略特的手搭在膝蓋上，指節泛白。

“就為這個？”莫湖不懂。

“這是很大的問題。”海因萊因點頭。

“你們離開學院後，有人抓捕你們嗎？”

“當然有。”

海因萊因有些驕傲地補充：“這一批逃離學院的學生，隻有我們三個沒被抓回去。”

顧螢配合地鼓掌：“厲害。”

海因萊因受寵若驚，眼睛亮亮地盯住顧螢。

“抓回去會怎麼樣？”莫湖問。

“死。”艾略特回答得很簡潔。

“那也要逃？”

“對。”

可能這就是“不自由，毋寧死”，這種她們無法理解的境界吧。

“那為什麼你們的學生證還能用？”

“十點超市覆蓋大部分城邦，德墨忒爾學院的消息很難快速傳播到每個城邦的超市。”

她們又不懂了。

這個世界的科技不是很發達嗎，那隻要在信息網上傳他們的學生身份失效不就可以了嗎？

莫湖沒再問。

信他們一回，要是不能去十點超市再來算賬。

顧螢她們都離開房間後，艾略特才不再抑製自己冷到哆嗦的身體，快速潛入被窩。

艾略特的體溫還是異常低，他呼出一口涼氣，問門口的海因萊因：“你什麼意思？”

海因萊因望著顧螢她們的身影喃喃說：“小海、小萬，感覺我和萬物是一個等級的。”

“你哪點比得上萬物？”

海因萊因像沒聽見，繼續說：“居然真的是治愈術。”

他轉過身，金眸顏色暗沉：“我可沒見過有罪惡者是治愈係。”

艾略特語氣又冷又衝：“你見過幾個罪惡者？滾，給我把門關上。”

海因萊因無語，把103房間門重重地拍上，跑回去洗衣服。

周五，顧螢她們在四樓大掃除。

桌椅全部都摞好，靠牆邊擺放，隻留下四人份的。

掃地機器人在寬敞起來的地麵工作。

林聆夏邊擦桌子，邊想起來之前萬物商城的抽獎活動。

她們當時還抽獎到很多萬物主題七日會員卡。

林聆夏向正在播放音樂的萬物說：“小萬，換主題。”

“萬物可用主題如下。”

虛擬屏上顯示一排形象，花鳥魚蟲、豺狼虎豹各種動物都有，文房四寶、鍋碗瓢盆等物品也很齊全。

顧螢她們湊過來，手指都劃酸了，才劃到人物形象的主題。

最後一個主題是女性形象。

她身材豐滿，厚重的黑發垂在腰間，容貌大氣周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顧螢點擊使用7日會員卡，解鎖了這個主題。

“應用成功。”

萬物搖身一變，從圓盤變成大美女。這個形象與它的醇厚女聲極度適配。

她們看慣了異世界五顏六色的人種，乍然見到這樣熟悉的配置，真是親切得想流淚。

“小萬”在林聆夏舌尖打結，脫口而出的稱呼變成“萬姐。”

你早說你這麼美啊萬姐！

顧螢她們圍著萬物的新形象嘖嘖稱奇。

過去許久，她們才想起來還要大掃除。陸橘在水盆裡將抹布洗乾淨，遞給萬物。

“萬姐，一起？”

萬物：……

感情讓它變形象是為了充當勞動力。人類的花言巧語果然不能信。

夜半，公寓樓沉入寂靜的海。

海因萊因蜷在一間宿舍破舊的床墊上，難得睡得很香。

夢裡，有雙黑眸冷冰冰地直視他，女子像隻黑色的鶴伏在他身上，鎖住了靈魂中席卷的潮湧。

她刀鋒般的鼻梁幾乎下一秒就要剖開他的皮膚，以喙啄碎他的心。

海因萊因猛地坐起，耳朵隨著呼吸微顫。

寢室是六月的溫度，顧螢熱得醒過來，正把胳膊搭在額頭上醞釀睡意，忽然聽到萬物傳輸來低啞的一聲。

“小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