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閏神采煥然,語氣含著直白的愉悅:“跑。”
楊戩提著金弓,隨著敖閏在蒹葭中奔跑,鳳凰如樂曲般的鳴叫響在身後,風裹著絨毛擦過臉龐。
天色深藍如鳶尾花,他眼前是敖閏潑墨似的身影,手臂上溫熱的觸感蔓延。敖閏時不時望向紫凰,橫波似的眸光流過楊戩。
他忽然覺得蒹葭叢太窄了,轉眼就到儘頭。
楊戩將哮天犬召回,同敖閏觸碰參天大樹,邁進年輪消失無蹤。
紫凰發現她們失去身影,再次發出憤怒的尖唳。
敖閏和楊戩借木遁回到小院。她坐在石凳上,倒杯茶抵在唇邊克製笑意。
“打得好!這可給赤鳳留下陰影了。”
楊戩也落座,揮手將哮天放出來。狗狗剛露頭就汪汪叫,急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敖閏湊近哮天,深沉地問:“你可知道為什麼要跑?”
“汪汪汪!”
敖閏點點它的小腦袋,支頤道:“紫凰是周朝的天命神明,如今周朝當興,紫凰正在全盛之時,打起來麻煩。”
“汪汪汪汪?”
“天命神明身負一朝氣運,若真出手傷到紫凰,也會反過來影響周朝。這是大因果,我們能避則避。”
“所以赤鳳可以打,紫凰不可以。”
“汪汪汪汪汪!”
敖閏和哮天聊得投機,楊戩凝望她因為惡作劇得逞而喜悅的臉,沉默不語。
當失去自由太久,分毫的恣意都顯得彌足珍貴。
亥時,敖閏準時入眠。
是夜無月,夜明珠也已經用罩子擋住光芒,室內比院中暗沉,竹窗傳來樹葉的沙沙聲。
楊戩穿過月洞門,立在她床前。
他眼角發紅,不知是否酒氣還未褪儘。在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中,他隔空撫摸她的臉,無聲歎息。
“這次,我定然救你出來。”